她趴在地上,張口叫人卻發現無人回應,她隻好忍住心中悲涼,小心地站了起來,想回屋裏換衣服。
“李嬸子,剛剛是你叫喚?你咋了?”隔壁的小媳婦推開大門走了進來。“哎呀,嬸子,你這是拉褲子裏了?”
李華下意識地否認,“沒有,你走吧,我沒事!”
小媳婦見李華的樣子很可憐,就想好心幫一把,歎了口氣,說道:“嬸子,你不用逞強,我扶你去換衣服。”
李華最難堪的一麵,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展露在人前,換來了她最恨、也是最怕的東西:別人的憐憫。
她的尊嚴、她的驕傲,這一刻,被徹底粉碎,再也拚不起來了。
也是這一瞬間,她終於崩潰了。“你給我滾!你們算什麼東西,隻有我可憐你們的份,哪輪得到你們來看我的笑話。滾!”
小媳婦很生氣,“李嬸子,我是好心,你怎麼不分好賴人啊?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活該你沒人管!”
說完翻了個白眼,轉身走了。
李華狀若瘋癲地大笑,把院子裏的東西砸了個遍,最後累癱在地上......
小媳婦出了門就把剛剛的事分享了出去,好些人來看望李華。有真心過來問候的,有人是來看熱鬧的,也有人是來奚落的...
李華家一直緊閉著大門,她再次病倒了,這次不僅沒人給她治病,她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可她寧願吃餿了的饅頭,也不肯讓人進來幫她一把。
宋美景在萬秀大隊住了三天,臨回城的前一天晚上利用空間,偷偷去看了李華一眼。
李華的屋裏臭氣熏天,人已經死了,頭上有剛剛幹涸的血跡。
餿了的饅頭和放了好幾天的生水,讓李華病上加病,上吐下泄不止。
她渾身無力、頭暈眼花,想下床去喝桌子上的水時,一頭從床上紮了下來。
頭朝下,摔破了頭,她動也動不了,喊了無數聲救命,卻沒有一個人聽到。
她是睜著眼,在絕望中一點一點斷氣的。
回家的路上,宋美景看著滿天繁星,心中覺得甚是暢快。
仇人被掃除,那她就過可以安心去過自己的日子,等著和兩個義弟再相認。
李華死了的消息,她誰也沒提。轉天一大早,就騎車回城裏上班去了。
晚上,還買了兩瓶酒,說她給廠裏設計的冬裝樣式通過了,要和裴初見慶祝一下。
期間,又是各種又摟、又親、又摸,裴初見被折磨地再次衝了涼水澡。
八月中旬,盧坤一家人都有了結果,盧坤、盧永新、盧永進,全都坐了牢。
作為家屬的李華一直沒有來過公安局問情況,所以公安局隻好派人去萬秀大隊通知李華。
大門拍了好一會兒,沒把李華叫出來,卻叫出了鄰居。“公安同誌,你們找李嬸子?她好久沒出過門了。”
“多久了?”
“自從永新永進被抓走,就沒再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