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繪伊簡直想要仰天大笑了!
“你早就知道我愛你,是不是?”江繪伊上前一步,直視著段鴻跡的眼睛。
段鴻跡揉了揉自己的額角,這個動作讓江繪伊得以看清他的大手上凸起的青色血管。段鴻跡的手很粗糙,很粗糲……
“可那又有什麼用呢?”段鴻跡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平靜而殘酷地吐出了這幾個字眼。
哈哈哈……
無用的、無用的愛情。
江繪伊忽然笑了,笑聲中帶著幾分釋然和蒼涼:“段鴻跡,我從來,從來都沒有看清過你。”
段鴻跡搖了搖頭:“你看不清的不是我,隻是你自己的心。”
江繪伊再也無法和這個冷酷的男人共處一室了,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別忘了拍賣會。”段鴻跡提醒道。
江繪伊背對著段鴻跡,倔強而高傲地仰起了頭,不讓自己的淚水滑出來。
“我不會忘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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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繪伊變得安靜下來了。這是段家人的共識。
冷冷清清的除夕夜過完之後,江繪伊一下子沉靜了許多。再也不頂著口罩、穿著侍者服,在段宅裏玩cosplay了。
她完美地扮演了一個花瓶女主人的角色,段野的弱智行徑她一笑置之,段繼之的苦苦哀求她視若無睹。對待付冬樹和封小寶這樣的客人,她彬彬有禮舉止得體,對付過年迎來送往的應酬,她得心應手,舉重若輕。
江繪伊甚至連多餘的好奇心也消失了似的。段野神神秘秘地對江繪伊說了“付冬樹是段家三兄弟的舅舅”這個驚天大瓜,沒有激起江繪伊任何多餘的反應。
她成了段家最完美的女主人。
與此同時,付冬樹一直在房間陪著封小寶玩,而段鴻跡,也進入了狂暴的工作狂模式。
即使是養病期間,段鴻跡也在迅速地批閱著段氏的一切公務,大有“幹完這票就金盆洗手”的意思。看得段成放擔心不已。
這樣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天,終於,到了拍賣會這天。
帝寒天的遊艇豪闊不已,看得土包子趙若明嘖嘖稱奇。
“奢侈,太奢侈了。腐敗,腐敗極了!”趙若明一邊唾棄著資本家的紙醉金迷,一邊縱情享受著賈仁祿老板安排的按摩服務。
按摩師是一排平均身高一米八以上,齊整整八塊腹肌的帥哥猛男。按摩起來力道非常實在,酸爽不敢相信。反正都是帝寒天掏錢,賈仁祿老板雇起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最後一戰即將開始了,趙若明需要放鬆一下。
這次拍賣,段家人幾乎是傾巢出動。除了段鴻跡和江繪伊之外,段野和段成放都跟著來了,連西奧多都來湊了湊熱鬧——他對華國的古董很感興趣。
唯有段繼之被丟在了家裏。沒辦法,家裏還有個封小寶,段繼之隻能被迫留守哄孩子。
江繪伊一到遊艇上,就和自己那些舊時的世家姐妹們聊天去了。段成放在套房裏繼續上班。段野本來想跟著段鴻跡一起來按摩,可是一看那些肌肉猛男按摩師,想到他們可能接觸他的身體,就一陣陣惡心,腳底抹油溜了。
江繪伊站在甲板上,正在與賈仁祿的女兒賈千金聊天。
江繪伊今天穿的是一件白底竹葉青的旗袍,長發梳成了典雅的發髻,說不出的風流蘊藉。明明剛過完年,冬日的寒氣還依依不舍地掛在橋頭,江繪伊手裏卻拿著一柄與旗袍同花紋的團扇,輕輕地搖著。
“伊伊,你可是越來越美了。”賈千金擠眉弄眼道。
江繪伊得體地笑了笑,笑容嫻雅端莊。如果不是迎麵撲來的冷風吹得她打了個哆嗦,真稱得上是個靜若處子的美人。
貴族的世界裏,即使挨凍也要體體麵麵!
“千金你也出落得越來越水靈了。”江繪伊笑道,“和小時候一點都不一樣了呢。”
賈千金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附和著笑了起來。
段鴻跡一向附庸風雅人傻錢多,最愛給那些古董花錢,這在海城上流的圈子裏不是秘密。對於賈仁祿和賈千金父女而言,來參加這場拍賣會的段鴻跡就是送到嘴邊的肥羊,鞋底子都鑲金的土財主,專撒錢的爸爸!
江繪伊身為段鴻跡的夫人,當然也是重點討好對象。賈千金眼珠子轉了轉,又恭維道:“難怪我聽說段老總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江繪伊掩了掩嘴,嬌笑道:“他呀,也就那樣吧。雖然不夠浪漫,好在心誠,什麼都聽我的。”
賈千金也跟著笑了,忽然想到了什麼,興奮道:“既然你們感情這麼好,那今天壓軸的藏品,你們兩口子也可以跟著拍一拍咯?”
江繪伊心裏輕輕咯噔了一聲,強笑道:“什麼藏品?拍賣就拍賣,怎麼還和夫妻感情掛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