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裏的人我都認識，這人絕對是第一次來這裏！”
“宴會不審核的嗎？萬一放了不該進來的人進來怎麼辦！”
“他有請柬……今天的主辦方是誰？”
“是顧家的家主顧西辰。”
帝萬書對周圍人的異樣反應視若無睹，搖著輪椅慢悠悠地向趙若明的方向走來。
趙若明眉頭一蹙。帝萬書現在本來就是全場最可疑最引人注目的人，一個可疑的初來乍到者進門不去給主人家打招呼，卻要搖著輪椅來找一個老老實實刷盤子的暗之服務生——如果這死人找上她，那趙若明就當不成透明人了。
趙若明眼神一閃，203心領神會：“宿主，要不要我給你套上路人甲光環？”
路人甲光環對帝萬書不一定管用，但對其他人還是包管用的。注意力這種東西，能少一點是一點嘛。
趙若明正要點頭，話到嘴邊卻停住了：“先不用。別讓帝萬書知道咱們有這東西。”
一人一統說話之間，帝萬書已經搖到了趙若明麵前。說來也怪，他搖輪椅的動作看著很慢，但到趙若明麵前的速度卻比起飛還快，而周圍的人，竟硬生生地沒看出絲毫不對來。
人家有掛，不服不行。頂著周圍的人或好奇、或探究，甚至有些惡意的視線，趙若明微笑道：“先生您好，是要喝點什麼嗎？”
帝萬書盯著趙若明的臉，認真道：“你瘦了。”
他的聲音不高，恰好能被趙若明聽見，而其他人卻聽不清。
趙若明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您不是來點飲品的？衛生間在那邊哦。”
帝萬書細細地描摹著趙若明的眉眼，篤定道：“你比我上次見你的時候瘦了0.35kg。”
沒完了是吧。
趙若明笑眯眯道：“先生您累了？休息室在樓上哦。”
有幾個旁觀者無趣地撇了撇嘴，果真是脆皮狗，才剛進門就累了？也不知道宴會的主人請這麼個廢炮角色來做什麼。
帝萬書不耐煩地抬了抬手指，倏忽之間，場中所有紮人的視線全都收了回去。眾人就像看不見帝萬書這個人似的，有意無意地忽視了他，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帝萬書的路人甲光環是真正的路人甲光環完全版，言出法隨，即時生效，效果拔群。趙若明環顧四周，觀察了一圈效果，心裏有了點底。
帝萬書道：“現在沒有人看我們了，你可以好好和我說話了吧？”
“不陪聊。”趙若明開始咯吱咯吱擦杯子。
帝萬書回憶了一下自己最近看的地球的那些莫名其妙的電影和文藝作品，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回答：“我付賬。”
趙若明道：“聊一句剁一根手指，手指聊完了剁腳趾——哦，你沒有，看來咱倆隻能聊十句。”
帝萬書歪了歪頭，疑惑道：“這是你們地球的賭場的規矩吧？難道我與你之間的關係，竟是一場賭博麼？”
趙若明不得不糾正道：“第一，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圈子不同別硬融，公式不知道別亂套；第二，已經一句了。”
帝萬書挑了挑眉，就在趙若明以為他會識趣地滾蛋的時候，帝萬書伸出了一隻手，接過了趙若明手中正在擦的杯子。
咋？趙若明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帝萬書準備替她冷臉洗杯子了？
下一秒，帝萬書將自己的拇指伸到了杯中，輕輕一抖。
在趙若明震撼的視線中，帝萬書的大拇指就像一節熟了的花生一樣，自然地脫落在了杯中！
趙若明：。。。
帝萬書把一杯手指放回了趙若明麵前，隨後打了個響指，光禿禿的拇指根就又長出了一根新的大拇指。
帝萬書將杯子往趙若明麵前推了推，道：“看來，我們可以聊很多句了。”
趙若明痛苦閉目。她隻是不想搭理帝萬書這個鳥人才順口胡謅的，誰知道強中更有強中手啊！
拐彎抹角、暗喻隱喻、類比舉例——以帝萬書的智商，似乎不足以聽懂上麵任何一樣。趙若明隻得直白道：“我看到你就覺得惡心，覺得自己至少要少活十年，因此我不想理你，也不想和你說話——這樣你總可以聽懂了吧？懂了就滾。”
如果不是任務還沒完成，趙若明現在已經親手掐死帝萬書了。能容忍對方在她麵前放這麼多句狗屁，她自認已經是好脾氣到了極點！
帝萬書垂眸思索了一會兒，糾正道：“第一，你不會少活十年的。因為我會在那之前殺了你。這個虛數對你而言沒有意義。
“第二——”
帝萬書抬起眼睛，手指輕輕一劃，趙若明麵前的杯子裏的那根手指頓時消失無蹤。
“第二，我很想你。”帝萬書笑了，“既想見你，又想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