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斯年“哈哈”笑了兩聲,牽動了臉上的傷口,又“嘶”了一聲。

段繼之抬眼,神色冰冷地注視著董斯年的醜態。

董斯年也不在乎,看著段鴻跡,堅強地咧了咧嘴:“段大少,說這事之前,我想先跟您打聽個人。”

“伊薈。您認識吧?”

聽到這個名字,段繼之的眼睛豁然一睜,不為所動的神態終於有了裂縫。

董斯年得意道:“江家和董家一直有點私交。兩年前,他們家的大小姐非鬧著說什麼成年了要體驗生活。江伯父就托我父親,在公司給那位大小姐安排了個閑職。”

段繼之默默地握住了酒杯。

董斯年露出一副苦惱的神態:“畢竟是世伯家的大小姐,我也不免多了幾分關心。一來二去的,您猜我看見什麼了?”

段繼之冷淡地抬起眼皮:“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董斯年“嘿嘿”一笑:“江伯父拜托我打聽那個和江大小姐談戀愛的窮小子是誰,我本打算隨便拍張照片交差的。可誰承想……”

董斯年誇張得一拍大腿:“我沒見過您,畢竟您不像您父親一樣,在咱海城人盡皆知。可架不住段少是您的兄弟啊!”

段繼之的目光像針紮一樣掃過董斯年的臉。

董斯年被他這麼看著,不免有點慫。然而想到自己此次的目的,那點畏懼頓時丟到了九霄雲外。

“段大少您放心。您弟弟不知道這事,江伯父也不知道這事。我隨口搪塞過去了。”董斯年笑嘻嘻道,“段少是我的兄弟,您是段少的大哥,自然也是我兄弟。我怎麼能打擾兄弟談情說愛的雅興是不是?”

董斯年一想起當時自己的隱瞞,不由得意不已。誰承想不過是心血來潮隱瞞的決定,到現在竟能成為握在手裏的一個豪門醜聞呢?

段繼之放下酒杯。玻璃杯底與玻璃茶幾相撞,碰撞出“鐺”一聲脆響。

董斯年一聽這聲音,就感到頭皮作痛,恨得牙都快碎了。

段繼之沉默良久,終於道:“你想要什麼?”

董斯年一聽有門,頓時爽得通體舒坦。他連忙拍出一張照片,道:“您認識照片上這小子嗎?”

段繼之掃了一眼,聲音平靜無波:“這是誰?”

這照片很模糊,不是拍攝的,而是從監控裏截取放大的一幀。不過這監控畫質很好,所以還是能看清畫麵上的人影。

畫麵上是一個俊秀的青年,眼神放空,正在喝著一杯酒。

段繼之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人。

“您果然也不認識。”董斯年毫不意外,“也對,您從來不插手段少的交友圈。”

段繼之冷冷地看了董斯年一眼,他此刻倒是有點後悔自己不幹涉段野交友了。瞧瞧段野這群狐朋狗友,都是什麼玩意兒。

董斯年沒興趣知道段繼之想什麼,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口,神色猙獰:“這小子跟我有點過節。”

段繼之看了一眼他臉上的傷口,冷冷扯了扯嘴角:“看得出來。”

董斯年一噎,莫名品出了幾分嘲諷。然而段繼之不好惹,所以他隻好把這口氣咽了回去。

“這小子那天偷襲我。”董斯年毫不臉紅地歪曲事實,“我想找人給他點教訓。結果您猜怎麼著?我找來的打手找我要他的照片,我翻遍了手機,居然一張也沒找到!”

“手機裏沒有別人的照片,也沒什麼奇怪的吧。”段繼之挑了挑眉,“尤其是你這樣的人。”

董斯年假裝聽不出他話裏的嘲諷,繼續道:“於是我就去查。查了三天,連個鬼影都沒找到!這小子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任何地方都找不見蹤跡!”

段繼之沉默片刻:“如果是故意躲你,做到這個地步也不算稀奇。”

董斯年小幅度地搖了搖頭:“我去問了他的房東,房東說,他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我去查了他的消費記錄,發現自從打完我那天起,他的賬戶就再也沒動過一分一毛。”

這倒算是稀罕事。段繼之向後一靠,問道:“所以你找我,是想讓我幫你查他的下落?”

董斯年看著段繼之興致缺缺的樣子,放出了最後一個炸u0027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