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氏點了點頭,然後叫人抬來了一頂軟轎,讓蕭含玉坐了進去。
正堂在前院,項月娥和項封平已經等在大堂之上,隻是兩人誰也沒敢坐下,景氏在蕭府的威嚴,不是他們能挑戰的。
原本他倆還想要預先溝通一番,隻是邊上站著景家的護衛,全都目光不善的盯著兩人,也就隻好心情忐忑的等著景氏。
景氏進入正堂,兩名丫鬟扶著蕭含玉跟了進來,然後在她下首的椅子上坐下了,隻是她並未讓項月娥和項封平坐下。
“你們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景氏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下後,問道。
兩人對望了一眼,卻誰都沒有開口。
“月娥,你是掌家的,你先說吧。”
景氏直接點了項月娥。
“母親,媳婦不知道從何說起,還請母親明示。”
項月娥對於景氏開放式的提問,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更主要的是她並不清楚景氏到底掌握了多少東西,所以她試探的說道。
景氏心中冷笑了一聲,項月娥的心思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那就先說說那棵曼陀羅吧。”
“曼陀羅?什麼曼陀羅?哪裏有曼陀羅?”
景氏實際是剛剛回府,什麼都還沒有問過,隻是剛把蕭含玉從小黑屋裏放出來,她就直奔後花園去找千山雪了,連招呼都沒來得及跟景氏打。
“哦?你不知道?那含玉為什麼會被關小黑屋,還三天不給水米?是不是篤定我這個老太婆就死在外麵了?”
景氏眼中露出了殺人的目光,而這聽在蕭含玉的耳朵裏,那就是點明了半路的截殺是項家所為。
項月娥聽到問的是這件事,心下先鬆了一口氣,便不慌不忙的說道。
“我已經查明,含玉私自種植曼陀羅,意欲謀害漱玉,這件事證據確鑿,所以我才把她關進小黑屋,略施薄懲,既然我有掌家之責,想必應該有這個權力吧?”
三天不給吃喝,分明是想要殺人,隻是景氏是不會跟她在這種細節上掰扯不清的。
“私自種植曼陀羅?那你告訴我,這曼陀羅是哪來的?”
“府中楊媽管著這事兒,我從楊媽的植物圖譜上見到了含玉的簽字,足以說明這是含玉的主意。”
“那麼楊媽人呢?”
景氏接著問道。
“漱玉出了事後,她便失蹤了,想來要麼是畏罪潛逃,要麼就是被人滅口了。”
“你胡說……”
蕭含玉聞言,立刻就要出聲反駁。
“住口!我現在是在問她。”
景氏沒有讓蕭含玉說下去,而是嚴厲的喝止了蕭含玉。
蕭含玉見狀,隻好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在她的印象中,一旦涉及到了公事,景氏從來都是一視同仁,所以盡管平時有著景氏的寵愛,她也是不敢恃寵而驕的。
“我這裏有一份楊媽的供詞,指認是你指使她誤導含玉種植曼陀羅的,你可承認?”
說著,景氏從懷裏掏出了一張供詞,在項月娥麵前晃了晃。
“供詞可以造假,除非她本人來此對質。”
見到供詞後,項月娥反而放心了,一份供詞並沒有絕對的說服力,而景氏隻拿供詞出來,卻不讓楊婆子出來對質,明顯說明楊媽並不在她手中。
而實際上,景氏的手中的確沒有楊婆子,她見到楊婆子的時候,對方已經中毒身亡,這份供詞是在她身上找到的,應該是楊婆子給自己留的後路。
不過,景氏並沒有指望靠這一紙供詞就能處理了項月娥。
“你也知道楊媽已經死無對證,那麼你指控含玉的內容,同樣也沒有確鑿證據,既然你已經處罰過含玉,那麼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以後任何人都不得再提。”
景氏三言兩語就把蕭漱玉中毒的事,給帶過去了。
眼看景氏已經一錘定音,項月娥自然也不敢再在這個話題上發揮,所以就不再說話。
“現在你再來說說,這後花園的地下室是怎麼回事吧。”
見過地下室中的慘烈場景,景氏自然不會當做視而不見,更何況自己親眼看到蕭含玉負傷。
可這個問題項月娥根本無法回答,因為項封平在偷偷挖地下室的時候,連她都給瞞住了,於是她吭哧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雖然她現在已經猜到是項封平做的,可是如果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那就表示她是知情的。
“這,我不知道。”
“什麼?”
“啪!”
景氏一巴掌拍在身邊的桌子上。
“你一個掌家的,府裏這麼大的工程你居然不知道?你是掌的什麼家?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從現在開始,收回你的掌家之權,一會下去之後,你就把相關事務跟含玉交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