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
一聲銅鑼響,武試正式開始。
不周山頂。
“載灃,武試開始,有半時辰了,戰況如何?”
景元帝的神色有些焦灼。
定北侯得令,立刻向山腳跑出段距離,與一官差交頭接耳。
不消片刻,他返回複命。
神色尷尬,“回陛下,現在第一名是千機宗弟子,蕭鼎,他捉了約有10隻【煞】。”
“哦?”沒聽到他心中預想的名字,景元帝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
但他想到畢竟是大周皇帝,在眾人麵前如此喜形於色,未免失了城府。
又換上一種讚賞的語氣說道:
“朕若沒記錯的話,這蕭鼎是戶部侍郎蕭有才的獨子。”
定北侯想起在金鑾殿誇下的海口,他的老臉有些繃不住。
正好碰上皇帝轉移話題給他遞梯子,他立刻順著往下爬。
“陛下好記性,臣弟聽聞,蕭鼎此子尚在繈褓之時,被路過的仙人算過一卦,斷定此子骨骼清奇,絕非庸才,又被千機宗宗主收為關門弟子,傳授其機關製作等奇技淫巧之術,今日一見,果然不同非凡…”
景元帝捋了捋嘴角長長的胡須,欣慰讚歎的點了點頭。
定北侯站在下頭,也是一副滿意神色。
良久,景元帝又淡淡問了句:
“那個叫阿彥的,是第二名吧?”
定北侯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下,如實回答:“不是。”
“第三?”
“也…不是。”定北侯感覺到後背在流汗。
“前十總是有的吧?”景元帝的手在寬大的龍袍下暗自握拳。
武試捉【煞】,雖有後來者居上一說。
但森林裏投放的【煞】數量是有限製的,如果前十都沒進去的話,那後麵再怎麼追趕,也是於事無補啊!
“回陛下…那叫阿彥的目前成績為…0,暫居最後一名。”
定北侯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
景元帝握在龍袍下的拳頭驟然一鬆,整個人向後一倒,癱在寬敞的木椅中。
懸著的心,終歸是死了。
天要亡我啊!
…
黑林內。
東方彥慢悠悠逛著,一路上對那些黏在樹上,糊在石縫裏,鼓鼓湧湧對他誘惑的一階【煞】元,視若無見。
而是找了個清淨無人角落,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參天大樹。
“就這裏了。”
他嘴角一勾,幾個飛身上樹,找了根結實的樹杈。
仰躺上去,單手靠在腦袋後做枕頭,翹著二郎腿,開始假寐。
閉上眼不消多時,他想到離別前蕭鼎那看向他,求誇讚求表揚的眼神。
“噗嗤”一笑。
“那小子,莫不是真把我當他爹了,這麼期盼我誇他兩句?”
他從懷裏摸出陰魂令碎片,又找到封印著阿狸的那枚,捏在手裏摩挲,正在琢磨下一步。
這時——
“這裏還沒找過!羅盤,快告訴我這裏有沒有【煞】!”
一道熟悉男聲在樹下響起,東方彥不悅皺眉向下看。
是端著羅盤的蕭鼎在原地轉圈圈,他肩上的【煞網】已經滿滿一袋,比其他人都多。
東方彥看著他認真到渾身濕透的樣子,覺得好笑,捉弄的心思又起。
他從樹上掰了塊堅硬的樹膠,對蕭鼎後背重重擲去。
“哎喲!”蕭鼎立刻直起身,目光警惕的看向周圍,卻隻在地上找到一塊樹膠。
“砰!”
又是一下。
他順著樹膠掉落的方向抬頭向上看,和一臉玩味的東方彥對上視線。
“阿彥,你幹什麼?”蕭鼎捂著頭求說法。
“沒幹什麼,看見熟人打個招呼罷了。”
東方彥嘴角一勾,躺回樹上,又換了隻胳膊枕頭望天。
依舊是一眼望不盡的如墨黑雲席卷。
他有些懷念在魔淵山的歲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