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更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是什麼表情,隻是有股深深地無力感壓在她的心頭,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白茯苓當了二十多年的好公民,早就把遵紀守法刻在了骨子裏,當成了一種習慣。
她能接受自我防衛,卻從來沒想過要反殺,更沒想過報複誰。
白茯苓隻知道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處罰,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處罰別人的權利。
白茯苓認為任何世界都應該有它的規則和秩序要遵守。
比如在她的世界,殺人者需償命,但卻不是由個人來執行,而是由國家來執行,因為每個人都沒有決定他人生死的權利,不然整個國家不就亂套了嗎?
如果修仙界的規則都可以胡來,那宗門裏還定那麼多的規則做什麼。
可如今她一個受害者,卻被所謂顛倒黑白的宗規逼得走投無路,甚至剛剛還丟了一回命。
這個世界對待弱者是何其的不公。
過了好一會,她才恢複了些力氣,問道,“青禾大哥,你反殺過別人嗎?”
“是。”青禾的回答很簡短,答案也在白茯苓的預料之中。
於是白茯苓又問,“你反殺過別人多少次。”
青禾平靜無波地說道,“很多次。”
察覺到白茯苓投來的目光後,青禾才又接著道,“每天,每時,每刻。”
白茯苓的瞳孔突然放大,一時間不敢相信,又難以接受。
如果一個人,每天、每時、每刻都在反殺別人,那他過得到底是什麼樣的日子呀。
白茯苓突然注意到了青禾臉上的疤,深可見骨,或許再深一點就能要了他的命。
白茯苓的目光順勢落在青禾的身上,也不知道包裹在衣服下的這具身體上又有多少疤。
白茯苓艱難的開口道,“我隻是想活著,很難嗎?”
“很難。”青禾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白茯苓隻覺得心裏難受,眼眶一熱,淚便滾下來了。
她突然間明白,所謂的反殺和誅心,都不過是青禾自保的一種手段罷了,這點上青禾跟李長河還是不一樣的。
“委屈了?”青禾不耐地嘲諷了一句,覺得白茯苓的想法太異想天開,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本就是強者說了算,弱者根本沒有資格享受所謂的公平。
“行了,把眼淚收收,如果還想活著,還想救下他們,就打起精神來,隻要弱者不言敗,那就是強者。”
白茯苓露出一抹苦笑,反駁道,“我才沒有想當強者。”
青禾見她不似剛才那般半死不活,又恢複了些許鬥誌,知道此刻不能再打壓了,便給了她點希望。
“靈石不是一定要擺在地上才會形成陣法,隻要將靈石按照要求擺放在固定的平麵上,同樣能發揮出陣法的功效。”
白茯苓眼睛果然亮了,“你是說隻要靈石在一個水平麵上,哪怕不是在地麵上也可以擺成陣。”
“聰明。”青禾難得地誇了她一句,白茯苓聽的小臉一紅,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白茯苓心想,肯定是青禾平時罵她罵多了,自己不知不覺間被他PUA了。
“回神,”青禾打了個響指,覺得這丫頭還是不能誇,又吩咐道,“你可以先拿藤條練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