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的護欄上橫七豎八的拴了一些曬衣服的繩子。梅子扶著欄杆放眼遠眺,遠處的農田,和山坡上綠油油的果樹,與附近成片成片的廠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哎,要是鎮上有這樣廠的就好了。梅子把收音機打開放在衣服的口袋裏一邊聽一邊望著遠方,自言自語的說。
“想家了嗎?”,梅子聽聲音很熟回頭一看是圓圓。圓圓是梅子來這裏上班時認識的朋友,因為兩個人有著相似的經曆,所以有很多共同的話題。“是啊!有時候也想家”梅子略顯示傷感的說。“我剛來時和你一樣,經常想我姥姥姥爺,不過時間久了就會習慣了啦”。“如果你那時你不退學可能會是另一個樣子吧,你成績那麼好?”圓圓依靠著欄杆沉思片刻看著梅子說。“不退學是不可能的”梅子看著圓圓有點無奈的說。有時候梅子也會想如果爸爸沒有出事故的話,我此時應該正坐在教室讀書。
思緒又把梅子拉回了兩年前。那天是周末的午後梅子正她媽在田裏割一塊晚稻,因為栽的遲,又加上連著下了幾天的陰雨,所以收割就跟著推遲了。這天周末天終於放晴了,梅子媽就想著趁著天晴把這塊晚稻割了,等梅子爸回來,再把稻子拉回來給打了。吃過午飯她就磨了鐮刀帶著梅子一起來到了田裏。
梅子不知道,這天發生的事也讓自己的命運也跟著發生了改變。她們剛割到一半的時候,就看見海燕爸急匆匆的邊跑邊向梅子媽招手喊道。“嫂子,嫂子,!”他家良叔怎麼了?梅子媽聽見聲音就和梅子放下手裏的活,等他過來問。“嫂子,剛才鎮裏打來電話說,家安哥幹活的磚窯廠倒塌了,砸傷了好幾個人,現在人已經送到縣醫院救治去了,你快去看看吧”海燕爸一邊喘氣一邊說。梅子媽聽了嚇得差點癱瘓坐田埂上,梅子趕緊扔下手中的鐮刀忙扶住她媽。“嫂子,你別急,人都已經送去縣醫院了,現在都在挨村通知呢”海燕爸一邊擦汗一邊告訴她。梅子媽心慌意亂的趕緊丟下手中的活,就和梅子往家跑。
回到家梅子媽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找六爺爺說了情況,並把鑰匙交給了讓他幫忙照看一下家裏,就和梅子坐了海燕爸的農用車去了縣醫院。
一路上梅子和她媽都坐臥不安,“也不知道你爸傷的重不重,聽你爸說那口磚廢棄的磚窯早傾斜了,他還和老板說讓他早給拆除了,要早點拆除的話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哎,”梅子媽說完重重的歎了一口。“媽,你不要這樣想了,去了才知道我爸怎麼樣”梅子拉著她媽媽的手安慰她說。
當梅子和她媽看到東河縣醫院這幾個字時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梅子不由的緊緊抓住她媽媽的手。雖然鎮裏和縣城離的不是太遠,但是平時沒什麼要緊事也不會往這來。
沒等海燕爸把車停穩,梅子媽就要搶下車,“媽,媽!危險!車還沒停穩!”梅子說著一把抓住了她媽媽的手。下了車梅子和媽媽海燕爸直奔對麵的門診大廳,工作人員告訴她們後麵是急診,於是三人就又急匆匆的往後麵跑。急診大廳裏人頭攢動,有砸傷頭的,也有砸傷的腳的,還有胳膊被砸斷的,都是灰頭土臉的在家人,或護士的陪同下忙著做各種檢查。梅子和她媽茫然生怯的看著這些人,也沒有看到她爸。“請問,你們找誰?”這時過來一個跟梅子爸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問他們。“我們來找趙家安!海燕爸看了一眼那人說。趙家安在病房裏”說著那人就在前麵帶路,梅子和她媽忐忑不安的緊跟在後麵。
在邁進病房門的那一刻梅子一眼就看到她爸全身裹攜紗布隻露出兩個眼睛躺在病床上,一隻手打著吊水,瞬間眼淚就出來了“爸,你怎麼樣啊!?”梅子鬆開媽媽的手著奔向她爸的病床前心疼的哭著說。“你們怎麼來?梅子不哭,爸沒事”梅子爸驚訝的看著他們伸出那隻粗糙的大手輕輕摸了摸梅子的頭聲音微弱的安慰她說。“是鎮上把電話打到了家良叔家,我們才知道的”。梅子擦了一下眼淚說。“哎,這下又不知道要耽誤多少天,”梅子爸輕歎一聲無奈的說。“你這得遭多大罪啊,什麼事都別操心了,先把傷養好再說”!梅子媽邊給他掩被子邊心疼的對他說。“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就需要住院治一段時間”梅子爸為了不讓梅子媽擔心寬慰她說。“家安哥,家裏的事你不用操心,剩下的那點稻我明天就給你拉回來,打了”。這時海燕爸過來說。海燕爸,梅子爸以及海生爸都是關一個爺爺的,海生爸排老大,梅子爸排老二海燕爸最小。他們小的時候一起長大,結婚生子,沒想到海生爸卻是走的最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