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芭菲抬頭看他。
“你房間不是有兩張床麼。”
她出來旅行向來喜歡住標準雙人間,然後把衣服和護膚品都堆在床上,走的時候也容易收拾不會落下東西。
同處一室麼......倒不是聽媽媽的話要和他保持距離,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常芭菲單手抱著手臂,看著腳下的地毯:“我不想和你呆在一個房間。”
祁和心口一滯。
他轉身走了。
倒不是有多生氣,隻是覺得自己很失敗。
陸續還說複婚呢,她根本見都不想見他。
祁和走了,她反而更糾結。
這種明明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卻反而會後悔的情緒是怎麼回事?!
天人交戰中,祁和的電話忽然打過來,她條件反射地接起了,還未來得及做聲,就聽到悅耳的男低音傳來。
“明天我替你去一趟。”
“啊?”
“蛋糕店。”
“......真的不用。”
“來都來了,不能去看一眼?”
“當然可以。”常芭菲幹巴巴的笑,“蛋糕店是公共場所,您愛去就去,沒人管得著。”
那邊啪的掛了電話。
常芭菲摸摸鼻子,他真的生氣了。
唉聲歎氣之後,搗鼓到一點才睡著,第二天不可避免地起遲了。洗漱之後她懶得化妝,描了眉就裹上圍巾出門了。在去芭菲的途中看到一家過橋米線,經受不住誘惑就進去吃了一大碗,飽哼哼地出門之後才慢悠悠地往芭菲蛋糕店走,結果發現蛋糕店沒有開門。
她打了一個嗝,左右看了看,裏麵確實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
我了個大去,祁和做了什麼!
常芭菲退到一邊去給祁和打電話,那人死活不接,她簡直急得快要上火了,又發了短信過去問,隔了幾分鍾他才回複。
——別打來了,我在和店長談。
他還真去了啊。
——談得怎樣?
這才是她關心的。
——賬做得亂七八糟,我讓他炒掉了,然後順便說了一下我們新的‘芭菲CEO’做事雷厲風行,不留情麵。
什麼啊,以為他是去唱黑臉,結果還是拿她當槍使啊。
——然後呢。
——他說一堆借口,不過表示會努力管理,拿出成績給你看。我也說了會定期來視察什麼的。
這還差不多。
半個小時之後他打電話過來。
“我幫你處理了一個大問題,中午請我吃什麼好吃的?”
常芭菲很想問,你不需要回去嗎?
“過橋米線。”常芭菲盯著那塊小招牌說。
祁和沒有理她,“我聽說這裏有一家西餐廳的肉眼牛排很不錯,去試試?”
“沒錢。”
“......”
算了,沒必要和他賭氣,常芭菲心裏歎氣,“在哪?”
“西寧大廈,我們8樓見。”
常芭菲掛了電話就往那趕去,今天是聖誕節,等車都等了半天,一路過來都是紅色的聖誕帽和掛滿襪子的聖誕樹。她出了電梯一路小碎步地走進餐廳,然後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男人。
他實在太過出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大衣擱在旁邊,時不時看一眼手機。服務員過去詢問的時候他很有氣度地說在等人,服務員有些失望的轉身,差點和匆匆走來的女人撞到。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她話是對著男人說的,但是歉意的微笑卻給了服務員,服務員退開讓她入座。
“沒,我也剛到。”男人微微一笑,叫住要走的服務員,“可以點餐了。”
祁和很快就點好了自己的,朝她望過去的時候她還在翻來覆去的看菜單。
“有過橋米線麼?”她問。
服務員剛要回答,馬上又意識到女人隻是在問男人。
果然男人已經笑著開口:“你要實在想吃等會我們再去。”
她撇撇嘴,點了一份西冷。
“要喝酒嗎?”
常芭菲翻到後麵看了一下紅酒的價格,忍住翻眼睛的欲望,“喝不完吧?”
“芭菲CEO?”他又笑她。
常芭菲伸出手指點了最便宜的。
她覺得很奇怪的是,發生了那麼多事,她為什麼還能和祁和麵對麵坐著平靜地用餐呢?
她一直以為何沐的死會掛在每個人的心頭,那分量沉重得無人敢提及。
但是現在看來,祁和沒有任何一點悲痛的情緒。
是他太會隱藏,還是......常芭菲不由得懷疑起他對何沐的感情。
兩人默默用餐,常芭菲實在是滿腹心事,直到祁和伸手過來給她倒酒的時候她才發現他手背上的那些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