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笍兒的劍尖就要指向周媓錦的脖子,武雲芷連忙上前擋在周媓錦麵前,伸手握住劍身,鮮血瞬間直流。
她不顧血流不止的手,低聲斥道:“笍兒,長公主麵前,你也敢放肆?”
周媓錦再怎麼放蕩無恥,她也是一國長公主,是身份尊貴的使臣,要是她因此發了怒,上告到鄔皇那裏,老皇帝不會動重傷在床的塗欽嶼,但對於笍兒,帝師府內的一個丫鬟,他身為帝王,可以直接下令立即斬殺。
武雲芷不希望笍兒因為這麼一個女人,反而害了她自己。
笍兒方才在氣頭上,這兩日帝師府裏的壞事一件又一件發生,她心力交瘁,一直在苦苦忍耐。
大人因太子的人而重傷不醒,典沅因太子慘死,典池因太子也重傷昏迷。
她心中的悲傷及憤怒,如同被圈養的猛獸,等待一個發泄口,而厚顏無恥的異國長公主周媓錦便是那個發泄口。
他們家大人清風霽月,潔身自好,豈是周媓錦那樣不知廉恥的女人,可以覬覦的?
當看到武雲芷出身阻攔,一手毫不猶豫握住劍身之時,她忙鬆開劍,“公主,奴婢馬上去給您拿藥箱。”
武雲芷緊皺著眉,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多言。
謝湛驚的站起身,知道笍兒向來忠心,但怎麼都沒想到她會有那個膽子,竟拿劍威脅周媓錦。
周媓錦完全沒料到一個小小的丫鬟,都敢拿劍指向她,她臉色瞬間鐵青,厲聲斥責:“帝師府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一個小小的丫鬟,也敢行刺本宮?本宮現在就回宮麵見你們鄔皇陛下,問問他,是不是帝師府內隨便一個丫鬟,都可以行刺本宮了!”
謝湛暗道不好,攔在周媓錦麵前,“周長公主言重了,她一個丫鬟怎麼敢對您不敬?我這就讓人帶她下去領鞭一百,給您出氣,來人!”
外頭因裏間動靜而劍拔弩張的兩撥人,仍然僵持著。
在聽到謝湛的喊聲時,有兩個暗衛出現來到前廳,“押著”笍兒離開。
笍兒被押走,謝湛給周媓錦再次賠了句不是,將話題又轉到了塗欽嶼身上。
武雲芷以要處理手上傷口為由,在周媓錦飽含著怒意的眼神中,快速離去。
她一從前廳出來,帝師府中丫鬟就要跟著她,被她阻攔,“你們不用跟著我,傷口我可以處理,周梁國的長公主還在你們府裏,你們倆照常在那邊伺候著,若是有什麼事,及時找我。”
武雲芷並未回杏院,而是去了塗欽嶼臨時休養的客院。
她輕輕推開房門,剛進去便看到床上原本昏迷著男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側著身子,嘴裏流著血。
武雲芷驚愣一瞬,忙走過去,她看到地麵上的淤血,出聲問道:“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喚外麵的守衛進來伺候?”
塗欽嶼直起身子,十分虛弱的搖了搖頭,“剛醒,沒事,還死不了。”
“我給你倒點水。”
武雲芷疾步走到茶桌旁,一抬手,用手帕包裹著的掌心刺啦啦的疼,她倒吸一口涼氣,將右手背在身後。
而她這一動作,被塗欽嶼看在眼裏,“你的手怎麼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