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事?”
林洛笙雙眼模糊,心緒複雜激動,順著攥在自己手腕的手臂,急切地抬眼看向來人。
一顆心又落回。
沈觀棋喘著粗氣,眉頭緊蹙,像是極其害怕的樣子,“林洛笙,說話!”
語氣加重。
林洛笙眼圈濕潤,眉骨也染上了紅。
一切都有了宣泄口。
“我沒有哥哥了,我再也沒有哥哥了。”
“嗚嗚嗚嗚…”
為什麼上天對她這麼殘忍。
她能感受到的美好本就不多。
為什麼要她感受過,還要再失去呢?
少女放聲大哭,手指緊緊抓著衣角。
沈觀棋輕舒出一口氣,下巴微顫,抬手做出毫無情欲,隻關乎心疼的動作。
他雙臂圈住孱弱的少女,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放任眼淚浸濕自己的肩頭。
“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他作惡了。我會讓他付出應該有的代價。”
吳三殺害他的父親,殺了她的哥哥。
殘害了無數家庭,挑戰國家律法。
他一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和審判。
喧鬧的街頭熱浪席卷,掩蓋著悲痛的淚水。
蟬鳴盛夏,微弱的螢火之光閃爍在草叢裏,悶熱潮濕的天氣仿佛都因此涼爽起來。
沈觀棋送林洛笙到林家門口,垂眸,欲言又止,“回家好好睡一覺吧,你這幾天太累了。”
林洛笙淺淺呼吸著,點點頭。
“謝謝你,回去吧。”
“嗯。”
“林洛笙——”
林洛笙站在台階上,回頭,明顯的黑眼圈窩在白淨的臉上,透露著疲態。
沈觀棋攥了攥拳,鬆開,笑著,“沒事,早點休息。”
~
薑家得知這件事,亂成一團。
警察循例問話,掌握吳三曾經在薑家的一舉一動。
薑老太太哭得傷心,“真沒想到,我居然把這樣一個罪犯當兒子疼,還是十五年。”
精致保養的麵容早已淚痕斑駁,頭發兩側冒出許多銀絲,仿佛一夜之間垮了。
“那真正的阿言,我的兒子在哪兒啊?”花甲之年的老太太倒在沈清沅懷裏,後者抿直唇線,無聲安慰著,鼻腔莫名湧上酸澀,使得她側頭掩飾。
沈清沅現在才有些明白,當時這個人帶著親子鑒定找到家裏來的時候,說的“你長得可真像她啊”,這個‘她’或許不是自己以為的親生母親,而是‘他’,真正的薑未言。因為吳三壓根沒見過母親的樣子。
這麼多年不回家。
去哪兒了…
在場仍有些冷靜的人仔細想想,都能想到。
吳三能百分之百確定他可以取代薑未言,一是吳三本人知道薑未言的行蹤;二是,吳三肯定,真正的薑未言不會回來了,最大幾率是,吳三殺害了薑未言。
吳三以及他的兒子薑子期消失得無影無蹤,警察封鎖各個路口,機場高鐵站,都一無所獲。
現下薑家情緒不穩定,問不出什麼。
警察隻能暫停問話,“如果薑家發現什麼,麻煩你們聯係我。”
“好…”薑未華擦了擦眼角,沉浸在哥哥早已不知所蹤的痛苦裏,但還算存在些理智。
許江弋站在母親後麵,順著她的脊背輕輕拍。
大門打開,眾人扭頭,看向回來的沈觀棋。
“吳三之前給了我一份股權轉讓書。我之前查過這家公司的資料,有些奇怪。”沈觀棋看向麵露凝重的警察,拿出那份合同,“我懷疑這家是吳三洗.錢的工具。”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吳三沒有想到警察那麼快就找到他。
連書房裏的合同都沒來得及帶走。
警察接下沈觀棋遞來的轉讓書,翻了幾頁後交給同事,“我們會查的。這幾天我們的同事會時刻在薑家門外。”
警察打算整隊回警局,身後冷靜的聲音說:
“我可以當作誘餌,引出吳三。”
警察轉過身,肅然道:“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