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歲記憶裏的雲沉是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常穿一身碧色,時歲打趣他是想裝嫩。

那時候雲沉怎麼說的來著,他說他就算是再老也比她年輕好幾千歲,搞得時歲常常要打他。

雲沉這時候便作勢要離家出走,時歲不想把這個小嬌夫送走,便隻能依著他。

那時候的雲沉,還隻是她時歲一個人的道侶。

後來,她就不知道了。

因為她已經死了。

回憶戛然而止,眼前的男人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神態動作甚至就連一些小動作都和雲沉一模一樣。

她沒法不相信這人不是他。

她收斂了隱身的術法,雲沉第一時間感覺到了有人的氣息。

他神色嚴肅的說道:“誰在那裏?”

手指微動,似乎下一秒就要將人繩之以法。

時歲漸漸的從陰影裏走出來,緩緩的邁向他。

她一步一步前去,心底五味雜陳。

雲沉也定定的看著她。

從她一出現他就察覺到了那人是她。

不知為什麼,這人身上的氣息令他感覺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時歲從見到他的那一瞬間渾身便僵硬無比,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雙眼通紅的看著他。

可是對麵這人卻一絲氣息也沒有變過,甚至連心跳都沒有過異常。

她靜靜的看著他,洶湧的眼神望向他疏離的眼睛裏。

“你是誰?”

雲沉的一句話徹底打碎了她的幻想,他竟然不認識她?

怎麼能不認識她?

她感到自己的心鈍鈍的疼,被天雷劈的時候都不如現在的萬分之一的疼痛,渾身像是被劇烈妖獸撕咬,她艱難的張口,嘶啞的聲音顯得粗糙又滑稽,她道:“你不認識我了?”

最後已然帶上了哽咽。

雲沉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能引得對麵的人這麼難過,隻是為什麼這女子傷心的模樣會讓他心痛呢?

他將自己的心痛歸結為剛剛醒來的後遺症。

他道:“姑娘,擅自闖入他人私人領地是不講禮數的行為,你可知這樣若是我要追究,會給你自己的宗門帶來多大的麻煩?”

時歲悲痛的閉上了雙眼,竭力壓下自己的情緒,努力平複著自己的話音說道:“雲沉,你是不是叫雲沉?”

她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難道自己之前真的和她認識?

雲沉道:“你……”

“時歲仙子!”

雲河霧的突然一聲叫喚打破了雲沉想問她是不是認識自己的心思。

“時歲仙子身為一宗之主就這樣擅闖別人宗門領地恐怕不合適吧。”

天知道雲河霧隻是想來看看自家老祖在做什麼需不需要他,卻看見一個陌生宗門的掌門偷偷的闖入老祖的院子時有多麼震驚。

萬一時歲看出點什麼,他可不敢賭時歲的善良,能不趁著老祖尚未恢複來雪上加霜。

“你來做什麼?”

真是什麼時候來不行,非要這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