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細看我,失聲說:“李小姐?”
“難得管家掛記,小女惶恐了,這見死不救沒罪吧?”我故意拉長了‘見死不救’四個字,之後一巴掌打在王玨的臉上,其實不是打他,而是把一股真氣無形中灌入他的百會穴,再不醒我也頭疼,就要用招魂大法了,我最怕的是三魂七魄不全,我可惹不起黑白無常。
王玨手指動了一下,我放心了,於是不冷不熱地說:“桂枝,你去弄些雪鬆香來。”
要是三魂七魄全,這王玨外傷比內傷嚴重,因為這神器所傷不止血,要是一直留著給誰都是麻煩。
“李小姐,上藥沒用,少爺回來的時候,還能說話,能吃東西,一副不很在乎的樣子,吃晚飯才去看病,結果這金陵所有的大夫無法給少爺止血,還有就是昏迷前,少爺不能休息,他說:三哥,這我感覺我不行了,天數如此,準備棺槨吧。”王三臉色一變言道,他絲綢長衫下的手都在發抖,很不安的看著我。
“你若不相信另請高明。”我回頭說:“不用準備了。準備祭品,好歹一場世交。”我是故意如此說。
他趕緊的離開,臨走說:“少爺靠給您了。”
我沒理他,反正不理他就對,他認識過去的李慧茹,說得多了露餡。
“小姐,您真高,那個著姑爺怎麼辦啊?”青青調笑著說,我瞪了她一眼,她這一套也就對付白素,別人都不管用。
“你若在胡言亂語,你就會老宅子,麻黃雪鬆香準備好了沒有。”我結果麻黃給我的雪鬆香,心裏舍不得。
麻黃一笑說:“需要鬆脂您說話。”
我點頭,慢慢地起身,解開王玨的衣服,平滑而失去光澤的胸膛上都是帶血的刀疤,我心下倒抽了一口涼氣。
打開雪鬆香的盒子,這盒子倒是普通的材料,上麵有荷花滕圖,打開以後是胭脂色的藥膏,這東西我平日就當胭脂用了,這東西是用雪靈芝和水鬆香,加上幾味藥材和玫瑰花露熬製的。可以迅速的止血。
我交給桂枝言道:“還是你來吧,男人上藥方便,我去給他熬藥。青青你跟我過來,今個沒有給太夫人請安的事情,我看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青青跟了過來,我拿著藥國,把活血清肺的藥方放入水中,先浸泡一下,之後點火。隨手拿起扇子,對青青說:“你要記住,循規蹈矩,安守本分,恪守規則,不要太任意妄為,這有失大家風範。”
“男人不喜歡古板女人,你就這樣王玨也不喜歡你。”青青吐著舌頭做鬼臉,可是她不知道三十五歲以前的男人就是孩子,自己天真好玩,小孩子固然喜歡小孩子,但是一起過不行,小孩子跟前就得有個大人,所以三十五歲之前男人喜歡,能幹,有母性,溫柔,有耐心的女人。可是過了這個歲數。他就不喜歡這類的女人,而是喜歡天真活潑的小女孩。
所以二十七歲的王玨應該喜歡我,至於以後那就隨緣。
“他不喜歡我,那就喜歡你,你就去照顧他吧,把藥熬好,我去睡一覺。”我感覺到一股子妖氣,那個妖怪有著絕代的芳華。
我回頭假作沒看見,就見她握住王玨的手,這一刻她日沒認出我,然而我確認除了她,婆娑,就是婆娑。
是兩步棋,還是各為其主,我未有回頭,而是就在帳篷的小單間裏睡下。我才不管午後風雨聲。
可是老天爺不讓人睡覺,那個婆娑握著王玨的手,居然說:“大哥,你可一定要醒過來。”
“婆娑,你別怕,我不會死的,李慧茹的醫術很好,她本是天機宗的門人,你快走吧,不然我怕她對你不利。”王玨溫柔的握住婆娑的手,我看著不舒服,倒不是妒忌,而是覺得一個衛道人士,居然和一條蛇精在一起,滑稽之極。
“我不怕她,她要敢再動手,我就教訓她。”婆娑語調很溫柔就見她粉麵纖腰,色若梨花的麵龐敷了一點淡淡胭脂,螺子黛細細描摹,勾勒出眉如遠山,越發襯出睫下眸如深潭,幽黑如夜。明明是恬靜得近乎清冷的容顏,卻貼上了金黃色的百合花鈿,於眉間靜綻妍媚而妖異的光華。一身純白的月華群有些清淡,和她濃豔的容貌很不搭調。但美麗是無意的。
紅粉骷髏,和妖嬈蛇精,我訕訕一笑,走進去說:“你若喜歡他,趕緊帶走,免得礙眼。”
“師妹。你何故一直淡忘不了前事?”他凝望著我的是一種冷淡的溫柔,就這種表情,我猜出三角關係。
“師兄,我在睡午覺,你們太吵,這樣你跟她走,到換藥的時候,再回來,這裏有5兩銀子,你們去租條船由護城河都好。就是不要幹擾我睡覺。”我把一定銀子輕慢的扔出去,王玨苦笑說:“我是不走了,師妹你跟婆娑誰厲害,我不想知道,不過我可管不了她,你看我這樣子,你說?”
他這樣說顯然婆娑法術比李慧茹高,可是一直讓著她,於是我扭頭笑著說:“王玨,你欺人太甚,我決定見死不救。”
“你怎麼可以這樣狠毒?”婆娑一貫的惡人想告狀,她永遠是最溫柔,最完美的。
隻不過也就是表麵上這樣。私底下比誰都自私,要不然怎麼會連我這種初入血塚的人,對她毫無威脅的人看不下去呢?
“師兄,你這任性狂邪的毛病再不改就沒救了。青青收拾行李回臨安。”我知道王玨不是真的四大皆空我就不怕,他等著我去給他母親看病,所以必然不會讓我走。
我一輩子也想不出這種荒誕的場景,血塚裏刻薄的婆娑搖身一變成了楚楚動人的可憐妖女,而我成了刻薄的女人,一個因為妒忌栽贓妖精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