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做了一個很美妙的夢。
夢中的人有著寬厚溫暖的臂彎,將她攬在懷中。
帶著纖長有力的手指從她後脖頸往上,再沿著她側臉的弧度,動作輕緩地撫過她的臉頰。
似羽毛掃過,輕輕地、柔柔地,掃得她的肘窩禁不住地打顫。
頭埋在被褥當中,趴臥著的秦晚視野之中隻剩蒙蒙白色。
神智是模糊的,但是感觸卻真實到令她難以置信。
悸動如浪潮般湧來,秦晚隻覺得自己像是狂浪中的一葉扁舟,不知從何而來,將往何去。
“晚晚。”
突然間,宛若大提琴琴聲的男聲在耳邊響起,音色低沉厚重,卻將她的名字念出千回百折的柔情蜜意。
這聲音似塵封已久的回憶突然開啟,驚得秦晚忍不住一抽。
掙紮著,秦晚用力扭過脖子回頭去看。
曖昧的暖黃色燈光之中,那張熟悉的帥氣臉龐直瞪瞪地撞入了秦晚的心裏……
兩個大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腦海中炸出一片絢爛的煙火——
臥槽?!
————
“噗通”一聲巨響,秦晚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狠狠地摔了下來。
腦袋在木地板上磕得滿眼金光,秦晚也顧不上去查看自己的傷勢,忙不迭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
誰知道手機沒夠到,自己的手反倒在抽屜的銅把手上抽了一下子,火辣辣的疼。
這一下子讓秦晚頓時清醒了——
對了,我現在不在家裏,我在大理的客棧裏啊!
回過神來的秦晚撐著地板坐起來,接著窗簾透進來的微光找到了床頭燈開關擰開,然後才在枕頭邊上找到了自己的寶貝手機。
動作麻利地點開通話記錄,秦晚往列表上掃了一眼,毫不猶豫地按下了張婧的號碼。
張婧的手機鈴聲是彩雲之南。
熟悉的旋律響起來,秦晚第一萬零一次地腹誹起自己這個打幼兒園開始認識的閨蜜的品味來。
秦晚耐著性子聽完這長長的一段廣場舞金曲之後,電話終於被人接起來了。
“秦晚你活膩了嗎?!大半夜的打什麼電話!”
張婧的語氣十分暴躁。
秦晚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上個月你失戀的時候還不是天天半夜打我電話,一晚上能打七八個!我這就第一回你還嫌棄我了你?!”
被秦晚這麼一說,張婧的語氣終於緩和了不少:“……好吧……有什麼事?”
說著,張婧打了個老大的哈欠:“難道說你終於在大理失身了?”
秦晚啞然失笑:“失個身有什麼好給你打電話的……”
張婧困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到底是怎麼了?”
秦晚坐在床邊的地板上,身子一歪,靠上了床頭櫃:“婧婧,我剛剛夢到了祁東學長。”
————
回應秦晚這句話的,是張婧長達三十秒的靜默。
在秦晚懷疑張婧是不是睡著了正要大吼她一聲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了張婧一聲輕笑。
“多大事。”張婧語氣十分不屑,“你還是在大理失了身再在給我打電話吧!再、見!”
張婧話音一落,電話就掐斷了。
聽著耳邊“嘟嘟嘟”的忙音,秦晚愣了愣,咬牙切齒地再次撥了張婧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秦晚先發製人搶先開口:“我心裏覺得不對勁!自從那事之後我一直都沒夢到過他,今晚上怎麼就夢到了?!”
張婧長歎一聲:“秦大姑奶奶,秦晚大姑奶奶!解夢你找周公去啊,找我做什麼!”
張婧這話對秦晚很有啟發。
“你說得對!我先度娘一下,你陪我說說話,我心裏磕磣得慌。”
按下功放鍵,秦晚點開瀏覽器,在度娘上飛快地輸入一行字——
夢到和前男友XXOO是怎麼回事?
張婧那邊簡直無語至極:“你不會真度娘去了吧?!祁東那小子在你心中的份量就這麼重要?!”
秦晚滑動頁麵的手指一頓,回答:“才不重要!就是因為不重要才覺得詭異!”
張婧再度沉默十秒,然後問:“那你度娘了什麼內容?”
“夢到和前男友XXOO是怎麼回事……”秦晚回答了一句,而後自言自語到,“好像這樣不對欸……祁東學長也算不上是前男友……”
“不如改成……夢到和暗戀對象XXOO是怎麼回事?”
張婧提議。
秦晚嘴角抽了一抽:“這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
“得了吧你,你敢說你現在對他沒感情?!”電話那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張婧坐起來了,“橫豎被你吵醒了,本心靈導師就給你好好地做個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