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抬頭望向小秋韻後麵的人群,那是井底人的人群,裏麵有熟悉幹瘦的青年、有小秋韻的媽媽等人,他們中間空出一條過道來,同樣噙著淚花朝她緩緩走過來,就是沒有看見白胡子爺爺在其中。
直至她看見了中間過道擔架的一角——
“白胡子爺爺呢……”她也覺得小秋韻媽媽他們也太過激動了吧,都噙著淚水歡迎她,便岔開話題問腳下的小秋韻。
可是,這麼一來,小秋韻紅著眼瞥了她一眼後,其他小孩卻一個比一個哭得更加厲害起來。
最後,小秋韻也無語凝哽地指了指漸來漸近的那副擔架……
擔架由四位青壯中年人抬著,他們沒有哭,但卻神情肅穆地幾乎直接把擔架送到雲小貝的麵前;然而雲小貝遠遠就從那滿頭白發和飄起的白胡子中意識到了一件令人悲傷的事。
“……白胡子爺爺……他……”小秋韻每吐一個字,把她的衣裙也摞得更緊。
雲小貝心中一揪,白胡子爺爺出事了?
“我來看看——”這些天以來,她都幾乎成了救死扶傷的神醫了,這時候白胡子爺爺出事了,想必他們知道了她醫術高明,也要把他抬到她麵前治療吧。
不由她連忙分開那些哀傷的小孩,挽起衣袖迎上去。卻赫然看見骨瘦如柴的白胡子爺爺一動不動地躺在擔架上,膚色慘白甚至幾乎起泡,脈搏和氣息也已經不再跳動了。
“……爺爺他,昨天就已經不行了……”小秋韻的媽媽在旁邊哽咽著告訴她,讓她正想要按下去的手也凝滯在半空。
她的‘龍膽’神力堪稱可以起死回生,其實真正斷了氣的人和龍,那是不行的。就像被大卸四塊了的‘雷金’,連‘龍氣’也被斬斷,被‘龍膽’反噬了它的命脈,那是雲小貝怎麼樣也救不了的事情。
“可是,”小秋韻媽媽這時候突然哽咽出聲,“他臨死前,還要我們……一定要相信你……”
可以想像,白胡子爺爺對她是怎樣的念念不忘,甚至在生命彌留之際,也要把他的意誌附到年青的一代身上,讓他們抱著希望,歡樂地度過餘生的日子。
而雲小貝無疑就是他們最近而且最大的希望。
盡管有可能這個希望也會湮滅,但是,人總不能沒有希望。
不料,雲小貝比他們希望的還要早回來,而且親自破壞了‘聖金天道’,就是他們現在想要躲回去,也已經無處可躲……他們的未來正如白胡子爺爺希望的,從此會重返地麵,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隻是,他太老了,已經等不及雲小貝迅雷不及掩耳趕來的一分一秒!
“爺爺……”
在上次‘投食井’那場血案裏,就是白胡子爺爺救了她,並且一直堅信她的話,一直充當著她的發言人聯合大家一起抗爭那些打手和管洞……她不知道這幾天她不在身邊的時候,白胡子爺爺又怎樣地向其他人宣揚她的承諾,堅信她的承諾,但是,也許正因為有他的堅持帶動了大家的堅持,大家今天才會有得以重見天日的一天!
雲小貝沒有爺爺,不,是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爺爺或者雲小立的爺爺,但是像白胡子爺爺這麼信任而且愛護的人,已經足以讓她從內心裏呼喊出一聲尊敬的‘爺爺’。
雖然希望渺茫,但她的那停滯的手還是極不相信地按了下去,而且大家把白胡子爺爺抬到她的麵前,也不是向她展示一具已經死去一天的屍體……他們的願望仍然希望一向產生奇跡的雲小貝,這一次也能夠用她那隻神奇的手救回他們同樣尊敬的白胡子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