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擁有著象征純淨的藍寶石眼睛,而黑影僅露出的眼睛是如同流動岩漿的橘紅色眼睛。
黑影再次笑了,露出祂口腔中尖銳的犬牙。
祂伸出手撫摸塞拉的臉龐,可惜祂的手穿過了塞拉的身體,祂現在不具有實體。
祂低下頭,在塞拉耳邊告知她真相。
那個女孩曾構陷過他人,而被她構陷的女孩在修道院這樣嚴苛的環境下結果自然是受到嚴厲懲罰。
這就是那個死去的女孩所謂的罪孽,被開膛破肚則是對她罪孽審判過後的下場。
在黑影看來,這是最正義的審判。
塞拉微微皺起眉頭,很明顯她不得不承認構陷這一行為的確不正確,但開膛破肚的血腥殺戮更加恐怖。
人並非全能無知的神明,沒有人是無瑕的,隻要存在惡念就有可能做壞事,這一點哪怕是賦予神權的教皇也無法避免。
“你這是在可憐她?”
“當然。”
“無論她做錯了什麼,這都不是你對她開展血腥殺戮的理由。”
“按照你的說法,無論我說不說出真相你都讓修道院的人都去死。”
“你自詡是正義使者,可你不過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
黑影眯起雙眼,祂覺得說這一番話的塞拉此時無比美麗動人。
是因為她身上披著聖母的光澤嗎?
她就是聖母瑪利亞的化身。
不過他很喜歡看到這樣的塞拉,這樣生動鮮明的人,而不是修道院那些和屍體一樣臭的幹屍。
“我再和你說一個事情,希望你不要生氣哦~”
“既然你覺得我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而生氣,那還是不要說。”
“不好。”
黑影雙手一攤,依舊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欠揍模樣。
“即使你不說出真相,我依舊會殺死修道院內的所有人。”
“這是來自地獄的審判,誰也逃不掉的。”
黑影還和她說,愚蠢又形同螻蟻的人類竟然企圖通過向上帝贖罪獲得赦免。
ignis inferi succendit propter cos.
地獄的業火因你們而灼燒。
hoc est peccatum vestrum puniens inputabilis vobis.
這是你的罪,是你們避無可避的懲罰。
塞拉瞳孔瞬間縮小,她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她忍住顫抖的身軀,裝作一臉淡定的樣子去看黑影。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舉動隻是在企圖黑影能收回剛才說過的話,可現實給她當頭一棒。
黑影笑著從夢境中脫離。
夢醒時分,塞拉發現自己後背的冷汗早就打濕了被褥。
驚魂不定的塞拉徹底傻眼了,她在心底嘲弄自己的天真,她竟然會輕信一個魔鬼的謊話。
在黑影離開夢境前,黑影又施舍一般告知塞拉他非常喜歡吞噬惡人的靈魂,隻不過他的癖好是在吃之前先折磨那個靈魂。
對方的口吻可一點也不像開玩笑,隻要他肯,殺戮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塞拉發現自己陷入一種兩難的境遇,她一麵覺得那些有罪的人的確應該被懲罰,一麵又覺得這些人的罰不應該如此痛苦。
最後塞拉還是下了決定,她無法去救贖那些有罪之人,提前得知黑影計劃的塞拉隻能盡自己所能去拯救那些無辜之人。
有關罪與罰的審判權,不在劊子手手中,也不在神明手中,而是加害者與受害者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