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
偏僻的角落,一處破敗的院子林立。
慕朝朝仰頭注視著院落上已經被風雨侵蝕的牌匾良久,終是,垂下了眼眸,沉重的歎了一口氣。
任是這樣的一處下人都抗拒光臨的地方,誰能想到就是本朝大名鼎鼎的慕丞相的府邸呢,可即便是這樣一處僻靜的地界,慕朝朝又能住多久呢。
慕朝朝巴掌大的小臉上充滿了對未來的擔憂,心底掛滿了憂心忡忡,白天管家的惡言惡語還充斥在耳邊,良久未消。
“慕朝朝,我警告你,這可是相爺讓我轉告你的,今天的晚宴,你最好好好的準備,不要丟了相府的臉麵,晚宴上你最好不要張口說話,如有任何的閃失,相爺可說了,讓你在丞相府待不到明天!記住了嗎?”
“管家伯伯,朝朝記住了,管家伯伯,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慕朝朝瑟縮著肩膀,努力掩飾住心底的緊張,張了口,雖然她知道這裏沒有她說話的餘地,甚至整個丞相府都沒有她說話的餘地,可是為了以後她還是問出了口。
管家似乎沒料到慕朝朝會反問,以為慕朝朝是對他剛才說的話的反駁,頓時兩眼一瞪,雙手掐腰,瞬間神情冷峻了起來。
“哼,你這是對我說的話不滿?還是對相爺不滿?”
“不,不,不是。”慕朝朝慌忙的擺手,為自己辯解:“管家伯伯,您不要誤會,我隻是想問問,如果今晚我乖乖的參加晚宴,相爺是不是就不會趕我走了呢?我還能住在這個院子裏嗎?”
“哧。”管家聞言,神情這才鬆弛了下來,口氣依舊強硬的哼了一聲:“算你識相!至於你能不能留下來,那要看相爺的心情了,奴才可不敢自作主張的誇下海口。”
管家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開了,留給了慕朝朝一個幹淨利落的背影,慕朝朝又歎息了一聲。
隨後走進了屋子,整個院子除了大部分都是雜草之外,隻有這個屋子可以為她遮蔽風雨了,雖然有時候也是外麵下著風雪,屋子裏照樣下著風雪,但是有總比沒有的強。
慕朝朝將手裏的衣服,放在了床上。
看著那上好的布料劃過她手上的觸感,令她一怔,唏噓不已,這是管家剛才給她送過來的,她知道是讓她晚宴時穿的,以免她穿的破破爛爛在賓客麵前丟了相府的臉麵,更丟了相爺的臉麵。
她是相府從小就遺棄的女兒,與其說是女兒,不如說是天煞孤星,聽說她出生時,相爺夫人差點難產,血崩而亡,外麵更是六月飛雪,於是,相爺找了術士算命,說她是千年一遇天煞孤星,留在相府隻會連累整個相府的安危,於是,相爺聽信了術士的讒言,直接二話不說的將她遺棄在了相府最偏僻的一處院落內,從此不聞不問。
往日裏有府裏的婆子看她可憐,便會時不時的喂養她,可是漸漸的婆子年邁了,便更著鄉下的兒子享清福去了,一直到她兩三歲的時候,日子才逐漸的好過了一些,雖然也是常常吃府裏下人不吃的餿飯,但是好歹也能填飽肚子了,再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開始慢慢的做一些漿洗的活計,賺一些零用散銀維持生計,隻是好景不長,慕朝朝本以為日子會這樣一直過下去,雖然清貧,但是好歹能生活,殊不知,今天竟然迎來了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