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肆何其懂她後邊未說完話語之意。
見微知著,以小見大,她又在把他們之間的不合適亮給他看了。
他為她添了杯水,聲音不徐不疾,恰到好處地在她心上開了極度溫柔的一槍,不傷她分毫,卻正擊入她心底。
“蕃蕃,我很清楚你剛剛的問題是故意引我回答的。猜踱人心,言語談判,趨利避害是我很擅長的領域。我若想避開你的話題,自有應對之法,但對於你,我明知是會置我於不利之地的陷阱,還是心甘情願地跳了。我所認為的合不合適,你看到了嗎?”
這番話的衝擊力太強勁,幾乎令她無力招架他的溫柔。
他在跟她說,他評判合不合適的標準就是——她,無甚其他,唯陶蕃蕃一人可堪言肆世界裏“合適”二字的重任。
隻是他的心意太過突然又來勢洶洶,令她措手不及。
她道,“言肆,我這裏,沒有玩玩而已,或是荒唐的露水情緣,更沒有你們那個圈子裏盛行的一夜情。”
她以一個圈子的風氣來懷疑他的品性人格,言肆並不生氣。
出淤泥而不染的蓮亦會被人誤會是否沾染纖塵。
況且,她的懷疑並非沒有道理。
言肆不敢說自己是個高風亮節的君子,這段時間,他確實對她做了些不好不壞的卑劣之事。
他用溫柔的情意,輔以淩厲的手段,抱著非她不可的態度,意圖最終達成將她占為己有的目的。
可他不能將自己的底色盡數亮給她,言肆薄唇輕啟,“蕃蕃,你不公平,你用一個圈子裏大多數人的做派將我排除在你的感情世界之外,我不得不為自己求一個申請上訴的機會。”
他抿了抿唇,“我從不和誰玩曖昧。換言之,我和誰一旦曖昧了,就是要一輩子的。我隻和這一個人玩,從始至終,這個人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
言肆眼底染上柔情,“遇見你之後,我常想之前看到的一句話。”
陶蕃蕃不語,隻定定地看著他。
他嘴角微揚,對上她的目光,“有的人,之於婚姻,隻有喪偶,沒有離婚。”
陶蕃蕃心中一震,眼神微動。
麵前這個男人,殺傷力太大。
就這麼一句句,一字字,當著她的麵,毫不顧忌的,在決絕又強硬的用詞中說盡了情話。
言肆啊。
一個隻要他想,就能讓任何女人抵抗不住、掙紮不開的男人。
陶蕃蕃看著他走到不遠處等待的向子睿那裏,和他說了句話,再回來時手裏便多了一份保密資料。
很有厚度的樣子。
他遞給她。
她接過來,不知所以的打開。
眼前全是關於她的信息,詳盡到有些事連她這個當事人都已經因為時間的關係記不太清,而這裏卻記錄在冊。
當下,陶蕃蕃慍怒不藏於心,全在臉上,“你查我!”
言肆語氣柔淡,“是,我查你。”
他回答的利落坦然,敢做敢認,不瞞她也不誆她。
他一開口,又將她迷了個七葷八素,“蕃蕃,我給你看,是把我對你的心意攤開來讓你去感受。我坦坦蕩蕩地想讓你明白,我是個怎樣的男人,以及我對你用了多少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