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疾

作為金融白領,日旭每天的工作極其繁重,但日旭很知足,每個月的薪水讓他看到了希望。一個農村出來的孩子,想要在大城市立足的決心和生活的艱辛讓他整個人備受煎熬。他從文員做起,一點一點得到上司的賞識,開始接管整個部門。從剛開始的局促不安,到現在的得心應手,他的心裏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成就感,或許對他而言這就是成功。

最近公司麵臨著動蕩,沒辦法,金融行業的起伏決定了工作的不穩定性。有時候工作需要,他時常要熬夜到淩晨兩三點。不過日旭相信自己能夠處理好,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靠的是能力。想想幾年前做小職員的時候連續熬夜加班一個星期,笑了笑,繼續開始今天的加班。已經淩晨一點,由於忙著工作,目前還是單身的自己倒是沒有這方麵的煩惱。衝了杯咖啡,日旭坐在電腦前繼續處理手頭的文件。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字,他有些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和眼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加班時間太久了,他覺得有些頭疼。辦公室的燈光也太亮了,他邊想著邊把燈關掉些。關好燈,重新坐下後他覺得好點了。喝了點咖啡,重新把目光聚焦在屏幕上的各類數據上。

頭越來越重,脖子也變得僵硬起來。一直以來維持休息少工作多的狀態,日旭覺得真的好累,好想辭去工作,好好地休息一下。但是一想到現在拿的薪水以及大好的前途,他又咬咬牙堅持下來。靜靜地靠在躺椅上,看著明亮的白熾燈,日旭覺得有些煩躁。尤其是又看見一隻隻透明的小蟲子在自己的視野裏飄來飄去,心情更加不好。他上網查過這叫飛蚊症,倒沒有其他的影響,也沒辦法治療。看著它們飄來飄去,他仿佛思緒都被一絲一絲的抽離出來了。不想工作,不想思考。他極力想看清楚那些“飛蟲”,但是他無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看清那些無序移動的小東西。燈光白的刺眼,讓他看不清別的東西,隻有一隻隻“飛蟲”在他的視野裏飄來飄去。飛蟲越來越多,日旭感覺到不舒服,眼睛癢癢的,就像是家裏養的吉娃娃在舔自己的腳底板一樣。將眼睛閉起來,降臨下來的黑暗讓發癢的雙眼舒適了許多。過了幾秒,他突然感覺到一點點刺痛,眼睛開始腫脹。他用力的睜大雙眼,卻發現眼前的燈光一點一點暗淡下去。“啊~~~~~~~~”,日旭開始恐懼,除了大叫不知道該幹什麼。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想要尋求幫助,但是空蕩蕩的辦公大樓內除了回蕩著他的慘叫聲並沒有其他回應。眼睛內的疼痛越來越強烈,日旭摸索著想要走出辦公室求救,卻被辦公室的雜物絆倒。他痛苦的捂住雙眼,感覺有什麼正在往自己的腦袋裏鑽。就感覺有人不停的拿針刺自己的眼球,拔出來,再刺進去。

後來日旭並沒有死,劇烈的疼痛使得他暈了過去,但是他的叫喊驚動了值夜班的保安,被及時的送到了醫院。他獲得了他一直想要卻又沒有勇氣做的事情——休息。雙眼失明的他被送回老家進行休養,而公司在支付了一筆前作為他以後的生活費之後便不再與他聯係。照顧他的父母離世之後,他帶著他的狗搬到了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就像最普通的老人一樣,生活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慢慢死去。

道教有一種說法叫做“精氣神”,在中醫中稱為三寶。精可化氣,氣可化精,精氣生神養神,神馭精與氣。日旭忙於工作,飲食、作息不規律導致精與氣的虧損,日積月累的損耗得不到補充,身體嚴重透支。長期的精氣受損導致神的虧空。開始時人會打不起精神,感覺疲憊,之後視力下降,出現幻覺與幻聽,最後可能導致死亡。

“所以啊,李二狗,你少加點班,小心猝死啊”,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隨意的說道。“行了行了,不就是上次加班沒有陪你去泡網吧麼,你至於咒我死麼。走了啊,我女朋友等我呢”。說完另一個黃頭發的年輕人掐滅了煙頭,罵罵咧咧的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