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還有坐一段小火車。火車從崇山峻嶺中奔馳,她看到滿山的花,蒼翠的綠,殘存的積雪,剛發的新芽,當別處的春天都已經遲暮,這裏依舊生機盎然,四季如春,留春長駐。
這樣的行程是快樂的,靈魂放鬆的快樂。可惜姬如風不能隨她一起來,哦,對了,他們現在已經重新戀愛了,他想見她,得電話預約才是。
坐著當地的車子往裏格島駛進的時候,中途上來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子,她上車來掃了一遍車上的乘客,最後把目光停在蘇寫意臉上,蘇寫意挪一下行李包,請她坐在旁邊的位置上。
那女子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了過來。
兩個人靠得很近,蘇寫意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凜冽的寒意,原來,穿紅色衣服的人,並不都是熱情的。紅色的東西,讓人聯想到憤怒、心跳、還有流血……
蘇寫意好像嗅到一股腥臊,突然有點眩暈起來,她喊,停車停車……司機把車子停在路邊,哪知旁邊的女子極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鄙夷道,“真是個沾上了就晦氣的人。”
那股嘔吐的感覺還未退去,蘇寫意不理她,拉開車門就跳將下來,哪知腳還未站穩,腳下一陣震動,她一個踉蹌,幾乎跌在地上。這時司機突然跳下車子,急得連方言都出了來,“地震羅,快下車咯。”
這時車上的乘客一片混亂,大家急急忙忙地下了車。腳下一陣陣或輕微或劇烈的顫動,湖裏在慢慢漲水,遠處的山體開始滑坡,大家聽著司機的指揮,擠在車子旁邊,等候地震的餘波過去。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經曆,膽戰心驚自不必提,也有人著急地打電話,可信號突然消失,怎麼也撥不過去。司機安慰大家,這種現象雖然可怕,但也經常能碰見,一般都是輕微的震級,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大家都吃不準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別處的地震是否比這裏更加嚴重。於是一個個屏氣凝神,心裏默默祈禱地震趕快過去。
挨著蘇寫意的紅衣女子緊緊盯著她,一雙眸子逼人的寒冷,“蘇寫意,你存心的是不是?我們尚家的人怎麼遇上你就出事?你要死為什麼不自己去死?”
蘇寫意無力道,“小鷹——我不是——”一句話還未說完,尚小膺尖叫出聲,原來腳底下一股泥石流覆過,轉眼間沒過腳背。
大家的心都開始往下沉,地震容易引發泥石流,而遇上泥石流比地震的逃生機會還低。
沒辦法,信號中斷,四野無人,公路已經扭曲,天漸漸黑下來,夜有些冷。這時候行車已經危險,任何一點差池都有可能會造成巨大的災難。司機提出兩個方案,要麼大家留在這裏過夜,等候救援;要麼大家一起行動,徒步走到附近十公裏的鎮上,也許那裏有食物和水。更重要的是,和更多的人在一起,不會這麼孤單恐懼。
大家分析了他的意見,都認為第二套更加可行。隻是徒步十公裏,又在這樣暗流重重的夜裏,著實有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