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嶽華山,古稱太華山、蓮花山,位於陝西華陰縣境內。華山有五峰,名玉女、朝陽、蓮花、落雁、五雲等。其峰險峻,極其陡峭,素有“自古華山一條路”的稱謂。
其時正是盛夏正午,豔陽高照。華山腳下,一名手持青竹的少年,正急步而行,其相貌清秀,俊俏儒雅,雖風塵仆仆,卻仍神采奕奕、步履輕盈,並無疲倦之色,一身的綢緞青衫,卻是陳舊襤褸、破爛不堪,仿似鄉間乞丐一般。少年抬手推了推頭上的草笠,眯縫著眼,望了望山腰,在山腰婆娑的樹影中露出山廟一角,他喃喃自語:“嗯,那就是西嶽廟罷?”然後沿著青苔小石階,拾級而上。
便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陣的答的答急促馬蹄聲。少年回頭,見山角處兩騎急馳而來,一路塵土飛揚。近前,便見馬上騎士乃是一男一女。男的人近中年,眉鬢如劍、眼眸如星,臉頰俊朗有神顯得英氣勃勃。女的年約三十,風姿卓約,俏麗動人。隻是兩人風塵仆仆,臉間難掩疲倦之色,顯然趕了不少的路。瞧二人情形似有急事,兩騎士見到少年,隻稍稍打量了幾眼,便催馬從少年身邊走過匆匆上山。少年側身讓過,兩騎轉眼馳至山角上,消失於轉彎之處,留下一路灰塵。
少年望著二人消失的背影,又舉頭望了眼半山腰露出的廟宇一角,歎了口氣。那廟宇瞧著雖近,山路盤蜿崎嶇,要上到去,至少也得半個時辰。若有輕騎快馬隻需盞茶時間便可到達,那像現在這般緩慢、吃力。心中憤憤不平,無奈身無分文,徒呼奈何。
他本囊中頗豐、腰纏巨資,鮮衣怒馬,一時意氣風發,哪象現在這般落泊潦倒,隻怪自己一時糊塗大意、貪圖美色。想起自己本好端端的在鹹陽城的酒樓上宴飲,見對麵一名少女美貌異常、仙女一般,不免多瞧了幾眼。誰知那少女嫣然一笑款款走來。迎麵一股清香,自己頓時三魂不見了六魄,神魂顛倒,不能自持,待得香風過後,清醒過來方發覺放在桌上的包袱已無蹤影,這才明白是那少女趁自己一時失神,施展空空妙手將放滿金錢衣物的包袱盜走了。本欲追趕,無奈那少女身法極速,身形閃得幾閃便沒了蹤影。自己反被誤會吃白食的店家攔住,索要酒資。萬般無奈之下,隻得以坐騎抵押,方得脫身。他因有要事趕赴華山,便無暇於城中逗留,尋找那名少女。這一路上便餐風露宿、忍饑挨餓,其中苦楚自不消多說,幸而途中摘些野果、打些野味充饑,倒也餓他不死。可他自小錦衣玉食,何曾吃過這般苦頭?所以,心中已將那少女百般詛咒、恨之入骨。
所幸鹹陽至華山路途不遠,加上他自幼習武強身,意誌堅定,一路走來倒無大礙,不幾日便至華山腳下。隻是一身名貴綢緞衣裳弄得破破爛爛、殘舊不堪;本一翩翩濁世佳公子,變成了個落泊潦倒的小乞丐。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誠不我欺也!自己隻不過瞧多了兩眼,便落得了這般個下場,真是悔之晚矣!“段雲啊段雲,誰叫你貪戀美色,自討苦吃呢?活該!”少年一邊自怨自艾,一邊繼續抬腿登山。
大約半個時辰,少年段雲終於登上半山。抹了抹額上的熱汗,段雲舉頭朝鬆樹掩映的廟宇望去,一見之下,頓時大吃一驚。隻見那座廟宇破敗不堪、荒草叢生,一派淒楚荒涼之景,顯然久無人居,與自己想象中香火鼎盛、遊客如鯽的景況完全背道而馳。心中連叫糟糕,付道:與爹爹約定的日期已過三天,隻怕他早就走了?他可是在信中說過,過時不候的,看來隻有到玉女峰才能見到他老人家了。抬眼瞥見廟前鬆樹下牽著數匹駿馬,人蹤卻無,心知應是遊客所留,隻不知這些遊客是上山去了,還是入廟中去了呢?還是入廟中看看吧!也勝過在此無聊發呆,若是廟中有人,興起還能問問消息呢。段雲舉步前行,向廟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