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麼個連親兒子也不願理會的男人,卻在部族危難之際,義無反顧地站在了所有人身前,帶領著一隊死士為他們爭取了一線生機。
塞維爾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他想質問那個男人,隻是他身上肩負的重任,不允許他回頭。
他也再也問不到心底的那個答案了吧?
跟隨厄蘭以來,與卡瑞特他們朝夕相處的時日,塞維爾也從未顯露過自己的獸形。
卡瑞特不止一次調侃過他嬌氣,其餘人也不知道他為何如此,他們也見識過他族人的獸形,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雖然模樣確實有些駭人,也在接受範圍內。
這是塞維爾的心結,無法解除的心結。
蘇棠也不知道塞維爾會這副沉鬱的模樣,孤寂、蕭瑟,仿佛被遺棄的孩子,隻能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
“我……”蘇棠想說她不介意這樣。
塞維爾抬眸,嘴角扯出抹苦笑,帶著些懇求的意味對她說:“聖女大人,出去吧。”
蘇棠抬了抬手,走到門口時,轉頭看了他一眼,掩下心頭的失落。
門外站了很多人,見蘇棠出來都圍了過來。
卡瑞特伸手將她扶住,滿懷憂色。
“情況如何?你怎麼先出來了?”
蘇棠一臉疲憊之色,搖了搖頭,“不太好,塞維爾說他要現出獸形替伊萊治療,所以讓我先出來了。”
卡瑞特緊了緊手心,眸子微動,他還以為麵對蘇棠塞維爾應該是願意敞開心扉的。
塞維爾身上背負的東西,比他們要沉重得多。
所有人都看到的都是他沒有壓力,談笑風生似乎對什麼都信手拈來,卻極少有人看清,他骨子裏透出來的孤獨與落寞。
天色漸暗,門終於再次被打開。
塞維爾神色淡淡,眸底是揮之不去的陰沉,渾身都是斑駁的血跡。
他開口,盡是疲憊:“已經沒有大礙了,你派人守在他身旁,每隔四刻給他喂我準備的湯藥,隨時注意有沒有發熱惡化的情況。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這些話自然是對卡瑞特說的,卡瑞特也沒有多問,點頭應好。
望著塞維爾離去的背影,蘇棠沒來由地心慌,她揉了揉眉心。
“我也回去了。”
她身上也滿是血氣,緊繃了這麼久,確實該回去休息了。
“好。”
蘇棠走後,卡瑞特點了幾個照顧伊萊的獸人,也不用他們一直守著,輪流著來,大家都有時間休息。
“放心吧,卡瑞特大人!我們一定會照顧好伊萊大人的!”一個俊秀的獸人拍了拍胸膛。
“是啊,伊萊大人平時可照顧我們了!”說話的獸人黑發碧眼,顯然不是蠍族的族人。
站在這的獸人,就是發現了伊萊的巡查小隊。
伊萊受了重傷這種大事,還是不適合聲張,不過沿路還是有不少的人看見了。
為了平息這些人的猜測和慌亂,卡瑞特沒有辦法隻能又安排了人挨家挨戶地向他們解釋。
厄蘭在養傷衝擊七星,伊萊重傷昏迷,現在營地裏的高尖戰力就隻剩下了他、雷克斯、塞維爾。
塞維爾正麵戰鬥還是他們中最弱的,高星獸人毒抗又高,塞維爾的實力算是又被削了一刀。
“我該怎麼做呢?”卡瑞特望著天空的圓月,低低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