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調查(3 / 3)

“那麼,”來客說,“您知道他為什麼到法國來嗎?”

“他是來作鐵路投機的,”威瑪勳爵說,“他是一個精明幹練的藥物學家,同樣也是一個出色的物理學家,他發明一種新的電報技術,他正在尋找機會,想把他這的新發現普及起來哩。”

“他每年花多少錢?”總監的密使問。

“也就差不多五六十萬法郎,”威瑪勳爵說,“他是一個吝嗇鬼。”

英國人之所以這麼說很明顯是仇恨他的緣故,因為他實在找不到別的方麵的理由指責伯爵,就罵他吝嗇。

“您知不知道他在歐特伊所買的那座房子?”

“當然知道。”

“您知道些什麼?”

“您想知道他買那所房子的緣由嗎?”

“是的。”

“伯爵是一個投機家,他將來一定會因為那些理想式的實驗讓自己一無所有。他認為在他所買的那座房子附近,有一條跟巴尼裏斯、羅春和卡德斯一樣的溫泉。他想把他的房子改造成德國人所說的那種‘寄宿療養院’。他已經把整個花園挖了兩三遍,目的是找到溫泉的泉源,但都失敗了,所以他不久就會把鄰近的房子都買下來。我憎恨他,所以我希望他的鐵路、電報技術、尋覓溫泉都失敗這樣他就會傾家蕩產,我正在等著看他一敗塗地,不久他一定會失敗的。”

“為什麼這麼恨他?”

“在英國的時候,他勾引我一個朋友的夫人。”

“您為什麼不向他報仇呢?”

“我已經和他決鬥過三次了,”英國人說,“第一次用的是手槍,第二次是劍,第三次是雙手長劍。”

“那幾次決鬥的成績如何?”

“第一次,他打斷了我的胳膊。第二次,他刺傷了我的胸部。第三次,他讓我永遠有了這個傷疤。”英國人翻開他的襯衫領子,一處傷疤顯現出來,疤痕還是鮮紅的,證明是最近才受的傷。

“所以我跟他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他一定會死在我的手裏。”

“但是,”那位密使說,“照現在的情況來說,您似乎不能殺死他呀。”

“噢!”英國人說,“我天天都在練習打靶,每隔一天,格裏塞要到我家裏來一次。”

來客想知道的事情都已打都聽完了,具體的說,就是那個英國人所知道的事情似乎就這麼多。警察總監的使者站起身來要告辭,向威瑪勳爵鞠了一躬,威瑪勳爵依據按英國人的禮節不是很熟練還他一禮。當他聽到關大門聲音的時候,他就回到臥室裏,一手扯掉他那淺黃色的頭發、暗紅色的髭須、假下巴和傷疤,於是又露出基督山伯爵那種烏黑的頭發和潔白的牙齒。說到回到威昂弗先生家裏去的那個人,其實不是什麼警察總監的密使,而是威昂弗先生本人。檢察官雖然並沒有打聽到真正令他稱心如意的消息,但他已心情平靜很多,自從去歐特伊赴宴以來,他第一次踏踏實實地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