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暗紅一片,大地千瘡百孔。
原本位於湖城與錦城之間的歸雲嶺,半邊山嶺被夷為平地,泛起裂痕。地上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昏暗裏,天地間仿佛隻有那個孤傲的身影站在山嶺頂部的懸崖邊那裏,背脊挺的筆直。她渾身壓抑著悲涼,一雙眼中滿含怒意望向站在她對麵的裴家子弟。
隻見她墨發垂於身後,眉如遠山含黛,一雙墨色的眸明亮中有著勾魂攝魄的神采,不施粉黛,飄然出塵,涴涴清風風無遮。清冷的輪廓透出的一股出塵,微仰的臉精美剔透,一雙墨色的眸子看似平靜溫和,眼底深處卻蘊藏著滔天的怒氣,如深海般難測。
她站在那裏,身上遍布血痕,鮮血順著傷口一滴一滴的滑落到了腳下,形成一攤血水。
“嗬。”
怒極反笑,那淡漠的眸子笑出了淚花,雙眼通紅。握劍的手微微顫抖,隨著“哐當”的一聲,蕭月溯神色複雜的看了看那把劍,隨即一甩把劍扔在了地上。
空氣中充斥肅殺的氣氛,裴家家主裴行衣卻突的輕笑了一聲。
他神色放鬆了些許,得意的看著蕭月溯挑了挑眉。
“蕭侄女不錯,識時務。”
“不過這樣也好,你看如今你族人傷的傷、死的死,蕭家當家做主的人全都死了。”
“為了把南淵劍真的值得嗎?倒不如把它交給我裴家保管,蕭夫人蕭家主泉下有知定然不會於怪罪你的。”
蕭月溯聞言睫毛顫了顫,低頭掩下了眸中的諷笑嘲弄之色。
半晌後,她幹燥沙啞的嗓音響起。
“南淵劍在此,諸位若是想要便自己下去尋吧!”
說完,她把地上的南淵劍狠狠的一腳踹下懸崖,看的裴家眾人麵色一變。
“你!你卑鄙無恥!”
裴行衣被氣得直哆嗦起,右手顫顫巍巍的指著蕭月溯的臉。
他身後的裴雯雅氣的麵部扭曲,憤恨的拔劍指向蕭月溯,卻是不敢向前一步。神色怨毒中帶著些許複雜,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哈,卑鄙無恥?”
蕭月溯聽到此話愣了一下,放聲大笑。笑的直不起腰,神色逐漸狠厲起來。
“本小姐不才,論無恥哪比得上你們裴家呀。”
就為了一把不確定是不是南淵的劍,趁老祖坐化後設計害的她父母慘死,家族三千子弟被殺了個幹淨,少數活下來的也都是蕭家旁係血脈,與主支嫡係血脈並不親近。
到底是忘了當初是誰助裴家成為仙界東域八大家族的,也忘了當年的恩情。
若不是當年在秘境曆練千年前她蕭家老祖為救裴家的老祖傷了根基,始終不能突破化神鏡,隻能遺憾坐化。哪輪得到裴家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騎在他們的頭上。
先祖…還是仁善了些,也是她蕭家識人不清,怪不得旁人。
“蕭侄還是不要血口噴人的好。”
裴行衣哼了一聲,眯了眯眼。隨即偏過頭去,開口對著身後的裴家一眾弟子道。
“諸位,南淵劍認主!誰若是能讓南淵認主,我裴家必傾力培養他,享裴家少主待遇!”
“若是不能,我裴家也會傾大量資源,培養尋得南淵劍的弟子。諸位各憑本事了,不得自相殘殺,一經發現,立即逐出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