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窗戶下有一個少年叫劉寶瑞,身形精瘦高挑,劍眉英目薄嘴唇,帥氣的很。正整張臉貼著窗戶用雙手擋著使勁往裏麵瞧,恨不得把眼珠塞進捅破的窗戶紙。
“劉寶瑞,你小子大清早又偷看你師妹起床?”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劉寶瑞一個激靈。劉寶瑞快速轉過身來伸手捂住說話人的嘴,嘴中發出“噓噓”的聲音。輕聲說道:“老頭,你就害我吧。”
他口中的老頭彎腰駝背圈子腿,一雙賊眼灼灼有光,形貌猥瑣。不耐煩的扒拉開劉寶瑞的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身為我大天朝派大弟子怎麼淨幹這種猥瑣事情?”
劉寶瑞立時耷拉著臉,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說道:“是,我大天朝派是浮生世界獨占鼇頭的名門大派。坐落於鳥不拉屎的牽牛村,目測占地方方十丈,其中包括一個牛棚兩舍豬圈三間瓦房。至於活口會動的有一個算一個,就是一頭牛兩隻豬三個人四隻雞,其中兩隻不會下蛋兩隻不會打鳴兒。”
老頭一聽氣得直樂,伸手輕輕打了他一個嘴巴子,語重心長的說道:“自從我撿你們回來,一把屎一把尿……”
劉寶瑞不等他說完像背書一樣插嘴說道:“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們養活大,給飯吃給衣穿,還把堂堂第一大派交給我們打理,多不容易是吧?”氣得老頭的山羊胡子直哆嗦。
劉寶瑞又好奇的問道:“老頭,你老實說,我真是你早上倒夜壺的時候撿的?你不會耍我吧?憑什麼我師妹就是你路過花叢裏撿的?我們不會是你親生的吧?要真是這樣你可早點告訴我,我可惦記著我師妹呢。”
老頭嚴肅的說道:“那不能,我生不出你這麼醜的兒子,你少占我便宜。”
正說著話,西廂房走出一個俏生生的姑娘,手裏端著水盆。兩人立馬閉了嘴,隻有眼睛隨著出來的人來回移動。小師妹對此見怪不怪,不理會他們,提上水進了屋。兩人這才失望的收回目光。
老頭問道:“剛才你說什麼來著?”
劉寶瑞道:“剛才是你說的最後一句,唉唉,仙女,老頭快看仙女。”說著直蹦躂,伸手指著天上。
老頭抬頭看天上,果然有兩個身穿素白裙衫的美女,衣袂飄飄的飛在空中,離他們越來越近。歎道:“好小子,沒白疼你。看那臉蛋兒,那胸脯,那蠻腰,嘖嘖。”
“老頭,身為天朝派的創派人,不能說這樣的話。”
“哦,對,該說明目皓齒沉魚落雁,豐韻娉婷婀娜多姿哈。”
嘩的一聲,兩人覺得渾身一涼,自頭頂到腳底濕了一片。兩人轉身正好看到小師妹拿著空盆子關門,對視了一眼無奈苦笑。急忙又轉過頭看天上,卻不見兩位佳人身影。劉寶瑞埋怨道:“都是你亂說話惹的禍,以後有美女也不叫你一起了。”老頭伸手拉了拉他衣袖,眼神使勁往右上方瞟。劉寶瑞扭頭一看,隻見剛才天上飛的二人正站在房頂上怒視著他們。急忙躲到老頭身後,偷偷伸出手指指了指老頭腦袋,衝房頂上的二人示意。房頂上其中一個年紀看上去稍小的姑娘伸手一指,劉寶瑞頓覺一股電流打得自己渾身酥麻,意識不清,過了片刻才緩過勁來。
卻看到老頭還保持著剛才的樣子,可是渾身焦黑,頭發亂如鳥窩,正往外滋滋冒著白煙。劉寶瑞伸手推了一下,老頭已經渾身僵硬,好像已經死了。他難以相信如父如兄的師傅就這樣死了,腦海中不斷閃現出師傅的音容笑貌,隻覺悲從中來。雙膝一軟跪倒在師傅身前哇哇痛哭,閉著眼睛邊哭邊自責說道:“師傅,寶瑞錯了,再也不拉著你看姑娘了,你活過來吧。死了有什麼好,我和師妹還打算給你找老伴兒,讓你享清福呢。以後我娶了師妹,還要讓你抱孫子呢,你怎麼說死就死了。”
“師哥,你幹嘛呢?”
“給師傅哭喪呢,沒看出來啊。”劉寶瑞說著抬起頭,卻見老頭背對著他,正舉目遠眺。師妹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罵了一句“有病。”劉寶瑞這個氣啊,跳起來一把揪住師傅的胡子怒道:“老頭兒,你哄我玩呢。看我哭成那樣都不吭一聲?”
老頭沒理他,直到視線中的兩個白色身影徹底消失,故作失望的說道:“劉寶瑞,你小子不孝順啊。怎麼能讓師傅頂缸呢,虧得我老人家修為高深扛得住。”隨著他說話,黑煙一股一股從嘴裏噴出來,熏得劉寶瑞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