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漫長而艱苦的一天後,逸川終於抵達了專屬於自己的員工宿舍門前。
此刻,天空依舊明亮,但逸川已毫無外出購買新宿舍所需家具的意願。
畢竟,要等到下個月初才能領到首筆薪水。
他感到頭昏腦脹、疲憊不堪,於是徑直趴倒在床鋪之上。
順手點了一份外賣,特意囑咐將食物放置於門外即可。
完成這一係列動作後,逸川的思緒漸漸模糊,身體也逐漸放鬆,最終陷入一種類似暈厥般深沉的睡眠之中。
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唯有夢境成為他暫時逃避現實的避風港。在那裏,或許有他渴望已久的寧靜和安逸……
在剛剛閉上眼睛的時刻,木製地板上翻湧起來了灰色的粘稠液體,就像是波浪一般翻卷起來,然後又快速的消失,完全沒有留下任何水跡。
伴隨著水流出現的是幾隻信使,皺巴巴的腦袋上隻有三個扭曲的大洞,沒有任何器官。
它們揮舞起自己幹枯的手,三隻信使手忙腳亂,一隻在地上插上一根歪歪曲曲的鑄鐵燈杆,一隻在上麵懸掛上古樸小巧的提燈,第三隻將這隻提燈點亮——散發出蒼白但是微弱的光芒。
今天入夢的地點並不是在獵人夢境,而是直接進入到了這座城市中——自己在遊戲中走過幾次的城市。
位於世界西方的血療之城,亞楠。
這裏的人篤信血尿就是治愈一切病痛的良方,卻鮮有人意識到,正是血療為亞楠帶來了災難。
民眾不會思考,隻會順從治愈教會的主教們的布道,接受血液作為聖餐。
所有服用或者注射過血液的人都會陷入到一場名為獵殺之夜的噩夢中。
夢中的亞楠被所有人的思想扭曲重構,充滿了大量不合常理的道路與高低落差。
但遊蕩在此處的市民卻對此視若無睹——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正在夢中。
當然,最奇怪的是,逸川在外界並沒有接受過血療,別說上位者的血了,就算是一般人的血也沒碰過。
今天的居然來到了夢境中的這間診所,應該是叫尤瑟福卡診所吧?他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
卻能驚訝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格外的輕盈有力。
他隨後注意到自己身邊的輸液架上正掛著一瓶裝著暗紅色液體的肮髒容器——裏麵的血液就通過靜脈滴注的方式輸送到了自己的身體中。
扯掉了注射器,雖然血療還沒完成,但逸川拒絕繼續這種讓自己滲得慌的療法。
形容枯槁詭異的小人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幾隻疊成羅漢向逸川遞出了一張紙條。
上麵的文字自己並看不懂,雖然自己知道亞楠的名字有著強烈的愛爾蘭語風格,原本以為遊戲中的亞楠采用的也是英語,沒想到是一種自己從沒見過的文字——更像是堆無意義的筆畫和符文構成的鬼畫符,多看兩眼就會讓自己腦袋發脹,完全無法思考。
“來自外域的客人,意外的客人。”
“歡迎你進入到獵殺的夢境中。”
“加入獵殺,享受鮮血,這是饋贈。”
“找到蒼白之血便能終結獵殺。”
隨著文字映入眼簾,在自己頭昏腦脹的時候居然能下意識的讀出來這些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