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逸川識趣了中止了自己說到一半的話。
“我吃好了，準備回去了。”
他示意自己已經想要結束這段對話了。
宋辭也沒攔著，但看著逸川站起來的樣子：“你現在宿舍估計是回不去了，單位裏還在清點失蹤人數——不過他們打算全部都報成死亡和失蹤，畢竟那種火勢下沒人能活下來，你的那個朋友朱克勤拿了一筆補償金，達成了協議，回老家去了。”
假話張口就來，實際上朱克勤在逃離黑霧區之後忽然陷入了高燒昏迷，根本就沒有醒來的跡象。
“或者我這裏有個解決方案，加入我們的招募計劃，組織上會給你分配一個代號，工資至少是每月一萬塊，房租水電全免，員工宿舍是單人公寓，單位六險二金都有，沒有出勤就是帶薪休假。”
“......”逸川看向宋辭的表情就像是看見外星紅軍來地球狂暴鴻儒資本家一樣，“一萬塊是交金扣稅前，還是交金扣稅後？”
“到手一萬，每月20日發當月工資，絕不拖延。”
逸川喉結微微抖動，他心動了，他正在思考。
想起來小工廠裏麵的領導一個個惡心的嘴臉和尖酸刻薄的做派，還有上麵大領導脫離群眾實際天天對著工人指手畫腳的樣子，想起來自己的工友們——熟悉的麵孔變成野獸的樣子——然後消失在火場裏麵。
媽的！
這個班！
不上也罷！
哥們跳槽了，咱們以後有緣再會！
絲毫沒有因為失去了自己的宿舍和家產而感到悲傷，即刻趕來的是新的工作伴隨著更好的待遇。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很勢利的，這是逸川對自己的評價——如果有人用對待人的方式來尊重他，那麼就能得到他的尊重。
如果有人想要騎在自己的脖子上麵？不好意思，這班哥們不來上了。
說實話逸川其實早就收購了，他不要廠裏麵這群領導的承諾也不要這群領導的畫餅，甚至現在連這群人的薪水都不需要了。
拜拜了。
看向逸川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宋辭知道，這個新人穩了。
他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能打動他——不過宋辭想象就知道了，一萬塊可能招不到那些老江湖，但年輕的大學生隻要月入六千那就有的是。
“那麼一會兒我的同事帶你去做些測試，然後再談入職的事情。其餘關於人事檔案，社保，醫療保險之類的工作交給我們去辦就行了。”
再次看向宋辭，男人的臉上居然帶上了一絲狡黠的微笑。
逸川總感覺自己同意的不是什麼關於跳槽的事情，而是剛剛和某些惡魔簽訂了協議。
“那麼工作內容到底是什麼呢？”
剛才自己太沉浸於收入和待遇了，居然忘記了重要的問題。
“放心，逸川同誌，都不是什麼大任務。組織偶爾會接到一些舉報之類的，就需要你去處理那些異常情況，”宋辭沒想到麵前的這個小夥子居然這麼好糊弄，“就像是那天晚上見到的武裝小隊，隻不過我們沒有那麼嚴肅。”
“呃——行，但是我對你說的‘異常’還是沒有什麼印象，能簡單解釋一下嗎？”
宋辭用沙箱的比喻解釋了一番什麼叫做“異常”，然後注意到了逸川的眼中還寫著一股清澈的愚蠢。
宋辭歎了口氣：“好吧，換個說法，所有和超自然有關而且有危險性的東西，就是‘異常’，這麼說能理解嗎？”
“能。”這下逸川可以確定自己明白了，雖然隻是七竅通了六竅的那種“懂”。
“那我來考考你，”宋辭點了點頭，冷著臉接著說道，“某人中了一次彩票。”
“不算吧。”
“某人中了好幾次彩票。”
“這......聽起來有點奇怪，但應該不算吧？”
“這個人天天中，每次買都能中。”
“這個應該算，吧？”
“這有什麼危害嗎？”宋辭駁斥道，“況且雖然概率很小，但這種事情也不一定會不會發生吧？總之異常和小概率事件是兩種不同的情況，在之後的工作中，你會學會如何分辨兩者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