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古屋,一座並不過於繁華的都市,因為處在東京和京都的中間,所以又被稱作“中京”,是愛知縣縣廳所在地和日本人口第四多的城市。
陽春三月,春暖花開,午後剛過一點,幽暗的地下通道內,隨著一條疾馳而過的地鐵攜著逼人的冷風在“赤十字第三醫院站”呼嘯停住,川流不息的人海中急匆匆擠下三名與眾不同的外國年輕人——一名黑發黃膚的陽光中國男孩,一名黑的發亮戴著耳機的高個黑人,還有一名時尚靚麗看上去很像法國人的卷發女子。
三人各自提著一個不小的行李包,下了地鐵,彼此一笑,很快跟隨人流走上了出站的電梯。
“到了,看樣子,就是這裏。”
說這話的,正是走在最前麵那名陽光帥氣的中國男孩。
從幽暗的地下通道走出,明媚的陽光刺的人險些有些睜不開眼,不過,天生敏銳的陳懸濟還是第一個就找到了期待的建築標誌——名古屋赤十字第三醫院。
它就坐落在C口不足五十米的地方,院前有一個開闊的小廣場,非常好找。
“呃,就是這個建築啊,果然破的可以……”
聽到陳懸濟的指點,穿著時尚的女孩張逸韻撇了撇嘴,放下手裏的行李,目光閃動了一下,頗為失望地說。
雖然早就猜出這所即將工作的醫院條件會非常差,但是差到現在這個程度,卻還是讓她心裏的落差進一步加大。
那陰森的宅院、破舊的房子簡直就是一所陰森的教堂,根本不是什麼現代的醫院。
“嘿嘿,破就破點吧,咱們三個又不是永久留在這裏,挺過一年就好了……誰讓我們都不想加入這個國家國籍呢!是吧,詹姆斯?”
一點也不在乎的陳懸濟,看上去一臉輕鬆地轉過身,衝著後側的黑人擠了擠眉。
說起來,這個短發卷毛的黑人朋友,一反常態,從坐上車開始,都這麼久了還一直沒說一句話呢。
努了努嘴,詹姆斯一聲苦笑,無奈地聳了聳肩,依舊沒有說話。
稍作沉思,這個西裝筆挺、看上去頗有智慧的男人就向下了決定似的,凝望著眼前這個破落的建築片刻,神情突然變得無比嚴肅:“對不起,朋友們,我想我還是做不到,這裏實在不是我想工作的地方,在這裏虛耗時光,哪怕隻有一年,對我來說還是不可接受的,很抱歉,還是不能一起工作了,你們兩個趕快去報到吧……”
說著,這個家夥不再有任何遲疑,苦笑了一下,抓起行李毅然就開始往回走。
“等等,詹姆斯,都走到門口了還要放棄嗎,你這樣——”
看到昔日的同伴就這麼離去,陳懸濟緊追了兩步,揚起的手臂停滯在半空,此時居然已經想不出什麼更多的理由來挽留。
“嗬嗬,老朋友,真的沒必要再挽留了,剛才一路之上,我已經徹底想過了……你知道的,無論是國家背景也好,膚色種族也好……被分在這個破醫院已經說明一切了……你還好,起碼真的掌握了很多東西,而我……算了,非西醫的東西注定不被認可……不想多說了,你跟張逸韻都有一個堅強的心,我會衷心祝福你們在這裏獲得成功……”
搖了搖頭,詹姆斯輕輕撥開陳懸濟的手臂,這次真的是鐵了心了,不等他更多的苦口婆心,提起行李轉身快步消失在地鐵入口。
“再見,老朋友,願你們的醫術能被這個國家接納……”
詹姆斯背對著大家搖了搖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