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蘭……你怎麼了……別哭啊,告訴我,我一定給你想辦法……”蕭榆手足無措。
黃星蘭用手背拭去淚痕,依舊低垂著頭,似乎幾次開口都沒有說出話來,許久才壓低著那細若蚊蠅的聲音道:“榆哥這次回山……是要與北鬥門陸姑娘定親的麼……”
蕭榆愣在當場,如遭雷擊。
“什……什麼……定親?”
“師姐師兄們都……都這麼說……北鬥門的幾位前輩們帶著弟子已在山上呆了一些日子了……他們都說那就是代岩機老人來山提親的儀仗……”
蕭榆按著眉心,覺得腦袋隱隱生疼,這事情聽起來實在荒誕,偏生黃星蘭這幅模樣決計不可能是與他開玩笑,他努力的整理著一時間有些混亂的思維,像是在與黃星蘭說,又似乎喃喃自語,道:“陸姑娘我前些天還見過,也沒曾聽她提過這些……不,不,不,我這就去找師傅,他一定知道,我……我立刻去,立刻去……”
蕭榆的思緒已一片混亂不知所從,愣頭愣腦的跑出了出去,急著尋簫子楊問個清楚,留下黃星蘭依舊坐在桌邊,沉默著有些黯然,一位女子為了他訂婚之事哭泣流淚,這其中蘊含的那並不深刻隱晦的涵義,如今蕭榆卻是沒有明白……或者逃避著不想明白……
黃星蘭望著蕭榆頗有些狼狽遠去的背影,沉默了許久。苦澀一笑……
蕭榆來到簫子楊院子的時候簫子楊並不在,院子裏周長卿與王彥焉正在下棋,見到匆匆忙忙趕來的蕭榆,王彥焉興奮的一丟棋子,麵帶驚喜的迎了上去,臨走時還不忘推亂掉敗局已定的棋局,留下周長卿幽怨的苦笑不已。
“想死我了小師弟!”黃星蘭與李靈漪已然受封真傳數年,可王彥焉依舊不管不顧的叫著蕭榆小師弟,這似乎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在多年前那一個懸掛著上弦月的夜晚,一位前途迷茫的孩子與他那決定要不離不棄的師姐之間的默契。
王彥焉向以前一樣擰捏著蕭榆的臉頰,也不管如今蕭榆已長得比她高出了半個腦袋。
“哎……沒有小時候的手感好了。”王彥焉一邊捏著一邊唏噓,懷念這欺負當年小蕭榆的快樂時光。
蕭榆無奈,隻能報以幽怨的苦笑,與棋桌邊的師兄何其相似,果然不愧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徒弟。
但王彥焉可不管他的幽怨,見那與周長卿一樣碧水一脈這代師徒三人都頗為欠揍的標誌性笑容出現在蕭榆臉上,一時間牙根癢癢,捏得更為爽快——蕭首座偶爾欠揍自然也沒人敢對他不敬,周長卿時常欠揍王彥焉也不好太過出格,於是到了終於可以為所欲為的蕭榆這自然要加倍的蹂躪回來,這是一種多麼巨大的成就感!
“哼哼!長大了翅膀硬了,就學會背著師姐幹壞事,小師弟啊小師弟,你可真行啊,比周長卿這個廢材本事高出太多了……”
周長卿苦笑:“我說師妹啊,有些話你總該背著我說吧……我怎麼的也是個真傳……道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