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雲欲雨 第三十章 變革(1 / 3)

昨夜參與了東宮刺殺的六名刺客已被蕭榆布置的陣法破掉了氣海廢去了修為因那驟然逝去真元的虛弱,怕是現在連個普通成年人都不如,可就是這樣的六個人卻在禦林軍重重的把守與大唐皇宮不少供奉修士的監看之下無聲無息的沒了蹤跡,唯一推測隻能是同夥搭救,而能夠從眾軍與供奉修士的嚴密看守之中不著行跡的救走六人,那名或那幾名同伴也絕對是身懷法術的修士一流,而且道行應當十分高深,至少蕭榆自問若讓自己去救那六人,或許經過一番拚鬥有那麼些逃走的希望,可要如此瀟灑到沒人發覺的地步是萬萬不可能的。

形勢似乎陡然間變得嚴峻異常,有能力無聲無息的救人,自然也有能力無聲無息的殺人,皇後冰涼的屍體還躺在寢宮的錦床上,那一種直關生命的威脅與壓迫,縱使是穩重如泰山的大唐帝王李崇煥亦不得不心生寒冷。

蕭榆本想告訴李崇煥他得龍脈附身,雖隻身為凡人,實則牽絆著冥冥之中的氣運大勢,而氣運因果這樣的東西往往是修士們不敢惹也不能惹的,更何況是龍脈這樣影響深遠大運,所以他當是安全得很,可蕭榆又想想似乎在自己印象當中修為能達到第八重境界的修士也不可能太過關心世俗裏帝王皇朝的事務,更不用說去給人當刺客,但它實實在在的發生了,而且一來就是六個,若果再算上皇後那一邊的人手怕還遠遠不止這個數字,如此出乎以往印象的事實不得不讓蕭榆謹慎許多,拿出了數套由門中真仙長輩們親自描畫的陣圖,分別給李崇煥、李世仁、李世峰這樣宮中重要人物的寢宮布置妥當,稍稍按了這些個帝王皇子們的心,才在那愈發明媚的朝陽中離開皇宮。

蕭榆走後,李崇煥終於宣布上朝,帶著太子與二皇子一同來到乾元殿上,麵見了那些在側堂裏等得早已心急如焚在春日的清涼微風中硬生生憋出汗水的一幹臣子們。

李崇煥是個好皇帝,縱然是在大唐開國以來一代又一代傑出的帝王中也少有能與之比肩者,這早已是百姓與百官都打心底裏承認的事實。就算昨夜宮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就算連自己最為基本的安危,如今看來也似乎不是原本想象的這樣有保證。可李崇煥還是心平氣和耐心的聽完了今日早朝大臣們準備的所有奏折並一一給予了如往常般睿智精準且實在的答複與處理。

奏折政事議論完畢,乾元殿中的話題終於在其實內心早已火急火燎的眾大臣深切的期盼下轉到了昨夜皇宮的那場波瀾上。

李崇煥那略微低沉的聲音平靜的在乾元殿中響起:“昨夜有數名……或許是十數名,身懷道行的修士潛入宮中,行刺太子與皇後,世仁運氣好逃過一劫,皇後遇害。”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在李崇煥口中更是平平淡淡的說出,可此刻於乾元殿諸位大臣聽來卻無異於平地驚雷,颶風狂潮。

雖然在乾元殿側室等待的那段時間中大臣們已從各種各樣的渠道獲知了一些昨夜宮中的大致信息,但誰都沒想到,便在昨夜那沉靜的月色下大唐皇後,那個帝國中最為高貴的女性便如此突然的遇害了,更沒想到的是刺客竟然是那平日裏超然出塵的修士,而且竟有這麼多的數量,這一樣的一次刺殺在背後究竟隱藏著多少深不見底的信息,朝堂上本就善於鑽營的大臣們越想越駭然,不久便得出了與李崇煥聽聞擒獲的六名刺客被救走時所一致的猜想——道行高深的修士成為了刺客,那在場從官員到龍椅上的皇帝便頃刻間失去了最為基本的安全保障。

試想一個如此巨大的帝國,要是高層的決策者連生命都得不到保障,那該要如何運轉這個龐然大物?更何況帝國正值大軍遠征之時,皇上在國內出了什麼意外,軍心不穩打輸幾場大戰都算是小的,若是有心之人趁機擾亂軍心坐那分疆裂土的勾當,怕是整個大唐頃刻間便會陷入戰火之中。

臨時被召來上朝的九門提督從朝臣末尾跨步出列,跪倒在地請罪道:“卑職失職,竟讓賊子擾亂皇城,罪該萬死,懇請皇上責罰。”

李崇煥擺了擺手,靠在龍椅之上,眼睛並沒有看著下方的官員們,怔怔的出神與乾元殿那金碧輝煌的殿頂,不知在想些什麼。

“修士並非一般人,朕聽太虛門蕭榆所言那幾名刺客道行很高,又哪裏是你能左右阻止得了的?平身吧,怪不得你,無需過於自責。”

此時太子李世仁出列道:“稟父皇,兒臣有奏。”

李崇煥依舊靠著身子仰著頭,沒有看向底下的朝堂。

“說吧。”

“如今有修士意圖行刺,父皇不可不防,昨夜兒臣正是得太虛門蕭公子相助方才保得命在,太虛門乃我大唐國教,雖平日不願參與世俗中事,可如今已事關修士與我大唐皇家安危想來必然不會放任不管,父皇何不修書一封寄望拜虛城,以求太虛門幫助?”

李世仁話落即刻有大臣附議道:“臣以為太子所言有理,如今修士行刺,禦林軍雖勇猛善戰畢竟是肉身凡胎,實在不妥,而國教太虛門乃仙教聖地,隻要他們能夠相助,自然萬無一失。”

有人附議自然也有人不是那麼讚同,二皇子李世峰出列道:“兄長所言不妥,那蕭榆方才不是說什麼大唐之事在我們看來是大事在他看來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嗎!我隻怕我等真心實意修書相請,卻與對外出兵一般落得個不理不睬下場,徒增笑柄,如此我皇家臉麵何在!更何況這方天下本就沒有什麼修道門派,一夜間哪裏蹦得出如此多道行高深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