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踩著虛空,腳底好似有看不見的階梯,步步拾級而下,拱手向紫虛與其身後各首座回禮,笑道:“百年不見,太虛各脈首座風采更甚往昔,我鬆嶽老頭實在羨慕不已啊。”
“北鬥門……很厲害麼,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還是方才那名少女向她的師傅問到。
那師傅聞言一怔,感受著四周撇來的目光,老臉通紅,暗自後悔,大罵自己平日隻顧著教授道法,不說些天下形勢,鬧得如今同道笑話實是活該,強裝鎮定給少女介紹道:“這北鬥門所在的玄武穀位於人族與妖族領地交接之處,數千年來監視妖族,可謂我人族門神,平日少有弟子在外走動是以名氣不盛,可每一代皆都是精英傑出之輩,雖沒有太虛門傳承悠久,萬代鼎盛,但亦是一個極其強大的門派,而且與太虛交好數千載,你看太虛門八脈首座一同迎接,這等榮耀待遇,怕是上清派掌教來了都不可能有。”
少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好像還要開口,那師傅大汗直下,怕她再問出什麼丟人問題,趕忙眼神製止。
事實上,此刻縱使那少女再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也不再會有人注意了,隻因北鬥門一到,場中氣氛突然便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熟悉當今道界狀況的人都知道,太虛北鬥雖交好數千載,但一直似都有著不言明的默契,近乎每一代弟子都或明或暗的有過激烈比試,太虛每次大典,也是北鬥門弟子在天下露麵的少數機會,雖然向來輸多贏少,可畢竟贏過,這或許亦是常年杳無音訊的北鬥門聲名久久不落的原因之一。
這屆大典想來也不會例外,觀禮賓客們期盼著,灼灼目光具投在了玄龜背上。
果然,在鬆嶽老頭領著兩外兩位真人華嶽、泰嶽走下玄龜後,三名北鬥門弟子不負眾望的登場了。
首先走下的是一名男弟子,衣衫飄飄,帶有幾分書卷氣息,向眾首座偏偏一拜,顯得文質彬彬,華嶽真人介紹道:“這是門下弟子李江,這次帶上山來還望各位首座多多指導。”
紫虛真人笑言過謙,鬆嶽老頭頗為自傲的指著後麵另一名弟子道:“這是小徒楚歌……楚歌還不過來拜見太虛前輩。”
第二名走下的弟子聞言行禮,道了聲:“見過各位前輩。”聲音淳厚,很是好聽。再看他相貌,劍眉虎目,雙眸亮若星辰,身材健壯高大,給人以微微如山的氣勢。
太虛八脈首座具是微微點頭,這兩名弟子根骨絕佳各有氣度,方才行禮問候自然大方,可見心性更為難得,須知八脈真人立於麵前雖然收斂氣息,但那份壓迫亦不是普通晚輩們能直接承受的,這兩名弟子能憑著還不高深的修為於無形間化去壓力,實在是罕見之才。
這時,第三名弟子也從玄龜上走了下來,於是四下好似忽然安靜了許多,隻見她步步落下如淩波踏煙,輕盈歡快,但本來十分普通的畫麵卻不知為何帶上了某種奇妙的意境,讓人不由自主的投去心神,她那抬手縷發的側臉,盈盈施禮的輕蹲,都蘊含著不明的韻律,而當那句言笑晏晏的“吟雪見過諸位長輩”緩緩蕩來,很多年輕的弟子,特別是男弟子,不由呆了,癡了,醉了……
年輕一輩修為較低,看到的是她的美麗,而道行大成的長輩們此刻卻震驚於她身上隱隱的氣息……
柳夢緣真人向身邊紫軒真人微微一瞥,瞬間已交流了各自看法。
“荒獸化形!”
“北鬥門好運氣。”
“不說是陸吟風的妹妹麼。”
“聽說是認的。”
“看來是想給我們個驚喜。”
“此次弟子比試估計無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