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與蕭榆拚鬥的弟子無疑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象驚得最為嚴重的一個,不過箭已出弓早沒有了回頭之路,他屏氣凝神再也不管對麵到底是突破了幾重境界,這一劍縱使蕭榆這廝搖身一變成了仙,也一定是要刺過去的!
蕭榆瞬間失神後對手的劍鋒已然逼臨胸前,因為剛才疼痛時木劍跌落,此刻他手中已沒了武器,隻能運滿真元全力衝出一拳!
拳劍相撞,蕭榆磅礴的真元在拳頭前凝成一道光弧,奪目刺眼,近乎要脫體而出——這竟已然是第三重境界大圓滿才會產生的現象。
轟隆一聲炸響,光芒若萬箭齊發向四麵八方射出,場中,那名弟子跌坐在地,怔怔的看著手中唯留劍柄的木劍,許久歎了口氣。
“我曾受蕭首座半句指點,得益匪淺,亦曾嫉妒蕭榆師叔種種運氣,今次見證方明蕭榆師叔遠勝於我,我輸得心服口服……”
閣樓上蕭子楊遙遙一指,磅礴的力量隔空傳去,又一次硬生生的把蕭榆所有真元封回了氣海,讓他再次掉落引氣入體境界,蕭榆早已習慣了,沒覺得有何異樣,可兩邊閣樓上的議論聲愈發的大了。
“蕭首座……這是在玩麼……”王彥焉按著眉心似乎頗為頭疼。
“小師弟也真是的,都不曾告訴我一聲……周長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周長卿無辜的攤開手“歲考前我還跟師傅說擔心小師弟道行的事呢……他們也沒告訴我。”
……
“蕭子楊,這算怎麼回事?”這是宋文娟的質問,她頗覺得蕭子楊這一舉動乃是在忽悠她母女兩。
蕭子楊搖著折扇悠哉笑道:“絕世天才自然有更適合的修煉方法,我一直說榆兒天資絕頂,至於之前誰不想相信,與我無關……”
宋文娟還欲發作,可突然想想蕭榆若真是天縱之資這麼修煉倒也合情合理,自己若還就此糾纏豈不傻子一樣?於是猛然止住將要出口的話,悶悶沉默下去,暗自盤算起如何才能讓女兒在比試中獲勝。
確實如蕭子楊所說,天才自然可以有不同的修煉方式,蕭榆根骨天資都乃絕頂之選,經脈可塑性極強,才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強壓修為打基礎,若換了別人估計這麼弄一次就要麼經脈堵塞脈崩斷要麼氣海封閉破裂了,而且此等做法對師傅的要求也極為高,封回弟子真元的力量不能太大當然亦不能太小,每一次都必須做到把散遍全身真元一滴不漏的壓回去,諸如等等對師傅的元氣控製神識敏銳需求極其嚴格,單看當年紫虛都不敢為嶽守一如此做便可窺一般,須知隻要一次失誤對弟子的影響都是致命的。如若蕭榆知道自己每次都等於在刀刃上走過,不知他還會不會如此放心讓蕭子楊作為……
轉眼間日影西落,除夕之夜悄然降臨,歲考至今已至尾聲,在決戰之前先行告一段落。
太虛門中燈火輝煌,祖閣前閣樓上更是熱鬧非凡,悅耳的仙樂不知自何處響起,娟娟細水般流淌在樓閣之間。首座、長老與弟子們共飲仙瓊同舉席宴,太虛仙門裏難得的有了幾分世俗的活潑喧囂。
連番比鬥其實並沒怎麼消耗蕭榆的真元倒是讓他胃口大開,宴席上左包右攔吃的好不痛快。王彥焉幾人對這討人喜歡的小師弟都愛護得緊,見他這廂吃得起興便要來各式仙肴讓他品嚐,弄得花樣實在太多蕭榆一樣一口也吃了個大飽,至於這一口下去值得多少散休遊道拚死爭鬥,能在小門小派間掀起多少血雨腥風自然略過不提。
“小師弟,你竟然不告訴師姐蕭首座故意壓你修為的事情,讓師姐白擔心那麼久,真是可惡。”王彥焉把蕭榆的臉捏成各種形狀,假意憤憤的說到。
蕭榆聽候倒是頗為意外,而後笑道:“我見你們都沒問,以為師姐師兄們都知道了呢。”
王彥焉見他笑得沒心沒肺,牙根癢癢,遂繼續蹂躪蕭榆可憐的臉蛋,“讓你瞞我,讓你瞞我……”
蕭榆對師姐的玩鬧當然不會在意,仰著頭讓王彥焉柔了個舒服,宴席最後他又躬身向周長卿與朱盞飛敬酒拜禮,恭謝他們對自己的悉心指導。
待兩位師兄一同飲下,蕭榆告辭提劍轉身下樓去了。
此時的廣場被七七四十九樽不知燃著何物,騰起晃晃金焰的巨鼎照得通明,原本劃分邊界的旗子已全部撤去,鍾聲響起,歲末比試最後一場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