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又開始轉冷,蕭索的秋風,吹走了蕭榆院子裏,不知道什麼名字的樹上,最後一片葉子,冬雪再次降臨。
初雪還沒有深冬時的凜冽,倒帶著幾分春雨般的柔美,搖晃著飄飄然落下,這一日,蕭榆跟著周長卿來到了微泉一脈某座無名山下,已閉關兩年有餘的王彥焉今日就要出關了。師兄弟兩打著傘,靜靜的在山腳下等待,望向那座漸漸被飄落白雪染得斑駁的山,都有些出神。
山中,或許正懶洋洋享受初雪的靈獸異禽們,被一股突然席卷彌漫的威勢激得紛紛一個哆嗦,原本平靜安詳的山林忽然響起了陣陣吼叫,大群仙禽撲打著翅膀逃也似的騰空飛離。
山腰處,一塊巨石轟隆隆移開,漸漸露出了後邊的洞穴,如水霞光從裏邊湧出,大片大片撲撒在山坡上,把點綴著白雪的樹林染得有些夢幻。
“王師妹順利踏入道胎孕相,仙業就在眼前,真是可喜可賀。”周長卿看著那處噴湧著的霞光,遙遙拱手笑道。
一襲淡紅長裙的王彥焉在霞光的拱衛下飄飄而下,“周師兄說笑了,仙位渺渺,哪如此容易,倒是周師兄才是真正的仙業在望。”
她有些俏皮的捏了捏蕭榆臉頰:“來師姐看看,有沒有長胖。”
蕭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長高了。”
王彥焉銀鈴般輕笑,抬起玉手按在蕭榆頭上,“高了多少?和師姐比比。”
周長卿在旁沒什麼機會插話,看著正與王彥焉取鬧的蕭榆眼中頗為豔慕。
還好王彥焉不至於忘了他,道:“小師弟在這等了那麼久,餓壞了吧,和師姐回紫竹居,師姐給你做好吃的,還有周師兄,上次的事情彥焉還沒能給你道歉呢,一同去吧,師妹總不至怠慢了你。”
蕭榆摸摸肚子,方想說自己來前才吃過,現下還不餓雲雲,卻被周長卿狠狠一瞪,生生憋住,隻聽周長卿趕忙搶到:“師妹廚藝高超,長卿惦記許久了。”接著拉上蕭榆,不給其任何發表意見的機會,歡欣鼓舞的跟著王彥焉往紫竹居行去。
王彥焉閉關之處雖也屬微泉一脈的地方,但離紫竹居的距離還是頗為可觀,周長卿抱著蕭榆,同王彥焉一路疾馳,也飛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才抵達了目的。
待師兄弟兩人入席落座,王彥焉便領著幾位侍女下廚去了。
蕭榆雖說與王彥焉相熟三年,可紫竹居還是第一次來,他環顧四周,見這紫竹居修得真個高雅別致。
居如其名,偌大的院子,無論客廳偏室,廂房正臥,皆由紫竹搭建,散發著淡淡清香,透人心脾,院外更是大片紫竹林,隻留出一條青石小道曲曲折折,蜿蜒向外。
“怎麼樣這紫竹居不錯吧。”周長卿見蕭榆環顧便問道。
蕭榆連連點頭:“王師姐住的地方修得真漂亮……這些竹子也很神奇,香氣不但好聞,而且似對真元還有好處。”
“那當然,這紫竹名叫紫霄竹,不但清香沁心,滋養真元,其本身堅比靈鐵,帶有品質絕高的五行木性,能讓真元順暢運轉流動,乃是打造法寶的無上珍品,天下有名的靈木仙種,若放到外邊,隻要幾尺來長的一段就不知能掀起多少是非殺伐。”
蕭榆聽著驚訝,頗有些不信,疑惑道:“這不挺多的嘛……爭什麼……”
周長卿失笑:“這確實挺多的,全天下九成九的都在這了……能不多嘛……”
蕭榆啞然,對自己門派的富足又狠狠的加深了認識。
“紫霄竹是原本就隻長在這的麼?”他又想起了一種可能問道。
“當然不是……這太虛山峰高絕凡塵,四周天罡精氣常年凶猛,甚至有些聚集在一起,生出了靈智,已成為風妖,碎石斷金如捏豆腐,未成仙位又沒有什麼好法寶的修士上來,死都不知怎麼死的,若不是我太虛門大陣護山這地方能長什麼……山上的東西,除了白玉廣場下天池深淵外,具是我太虛門代代前輩移種搭建……”周長卿講到這裏也頗為感歎,太虛門自無到有,萬萬年傳承,代代前輩絕世風華不得不令人神往。
“那紫霄竹是哪位前輩移種的呢?”蕭榆聽著周長卿的敘述亦感到了一種說不明白的亢奮,迫切的問。
“說起這紫霄竹的由來嘛,卻是頗有故事,不過把它們收集移種的到不是什麼前輩,正是我們嶽大師兄……”蕭榆控製著驚訝,等待周長卿下文。
“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周長卿一手搭在桌麵,撐著腦袋,似陷入回憶。“記得那時大師兄閉關苦修整整十八年,卻被掌門強行叩關喚出,雖我當時道行已遠遠不如他,卻也能猜到大師兄十八年不知因何困擾進境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