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蜀道(1 / 2)

四川地界,此時已是傍晚。

少年握著削尖的木棍,挽了袖子,赤腳站在溪水中,時不時插到一尾肥魚扔到岸邊。

岸邊少女柔聲說道“夠啦夠啦。”少年這才作罷,兩人拾撿柴垛,合力搭起篝火,少年將魚剖腹去鱗,串成一串,搭在篝火上燒烤。

少女見少年心事重重,不由安慰道“莫輸哥哥,興許你師兄已經先你一步到了合州城。”

這二人正是莫輸和那小姑娘,原來當日兩人快馬加鞭回到鎮中,卻不見了李南成的蹤影,無巧不成書,這少女原是合州城守將王堅之女,名叫孝兒。兩人結伴同行,一路風餐露宿,到了四川地界。

莫輸不願辜負她一番心意,強作精神,吃了兩尾烤魚。

夜深了,萬籟俱靜,孝兒忽然念道“難辭困倦入回廊,明月過軒窗。閑看飛花落盡,西風又趁秋涼。昨宵還是,伊人夢裏,謝了紅妝。不過相約滄海,熬成兩鬢白霜。”

莫輸跟著默念了一遍,想起李南成常吟的滿江紅,說道“這詞,愁了些。”

孝兒道“我常聽上官燕念起,也許她心中也在想念著一個人兒罷。”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莫輸抬頭看見孝兒恬靜的側臉,像是觸動了心中的柔軟,脫了外衫替她蓋上,獨自尋了顆古樹依靠,漫天星辰燦爛。

遠處由遠而近傳來幾聲狼嚎,莫輸下意識摸了摸右手邊,卻空無一物,驟然驚醒。卻見眼前站著一位戴著麵具的黑衣人,正拿著他從不離身的劍打量。

莫輸又驚又怒,他警惕性並不低,便是在睡眠之中,十丈之內任何風吹草動也難逃他的耳朵。黑衣人能悄無聲息的取走他的劍,也能悄無聲息的取走他的命。

“前輩...”莫輸喚了一聲。

“乘風劍。你是何必清的徒弟?”黑衣人淡淡道。

“原來前輩認識家師。”莫輸道

“嗬...劍宗乘風驚雷,雙劍合璧,天下無敵。當年你師父和李勇誌兩人,也算位列當世之巔。”黑衣人依舊漫不經心道。

“原來師父如此厲害,他老人家倒是從未提過。”莫輸道

“哼”黑衣人冷哼,說道“單打獨鬥,三個何必清也未必放在老夫眼裏,隻不過仗著劍宗兩儀分光劍,與李誌勇雙劍合璧,倒也勉強夠得上當世絕頂罷了。”

莫輸神色漸冷,說道“前輩隻是為了告訴晚輩,劍宗兩儀分光劍當世絕頂嗎?”

黑衣人轉身便走,傳音道“想要乘風劍,那就來奪。”

此時孝兒睡眼朦朧,迷糊的問“莫輸哥哥,生了什麼事?”

莫輸隱約覺得黑衣人並無惡意,當下安撫過孝兒,便朝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掠去。

一處空曠,黑衣人提著乘風劍,負手而立。

莫輸追至跟前道“前輩武功高絕,欺負在下一個晚輩,不怕傳出去有損威名嗎?”

黑衣人冷笑“威名?嗬...威名是靠實力打出來的,”說罷抽出乘風劍原地畫了個圈,道“我便站在這個圈裏,任你攻擊絕不還手,倘若你能把老夫逼出圈外,老夫便還你乘風劍。”

莫輸不由激起傲氣,心想便是不敵,也決計不能墜了劍宗的威名,於是便道“劍宗弟子一大半的功夫皆在一柄劍上,前輩先還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