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的臨時住處,其實就在吳鳴那間公寓的頂層,而她的目的顯然就是監視。
盡管吳鳴對此早就有所預料,但實際上,這個秘密卻是雅吉最先發現的。
自從被烈獒安排為吳鳴的貼身保鏢,並許以兩萬五千元的月薪,雅吉的責任心空前高漲。六層高的小樓,三十三戶住客,早被他摸清了情況,甚至連誰家養了貓狗,誰家的男主人有外遇,他都了如指掌。頭頂那套空房憑空搬來一戶外地人,又怎能逃過雅吉的法眼。
地球聯盟的特工人員一直以本領超卓、計劃周密著稱,但這一回他們明顯大意了。他們以為吳鳴這個陌生的麵孔隻是個普通的坑蒙拐騙之徒,這樣名目張膽地打起了達帕的旗號,隻是想要從那些富得流油的亞拉伯商人手裏撈點油水。正因如此,他們的監視行動顯得浮皮潦草,粗枝大葉。
他們怎樣也未曾想到,不僅聖櫃這個新興組織擁有極深的曆史背景,吳鳴這個監視對象還是個身份無比奇特的穿越者。
雅吉在私下裏對他們進行過調查,也沒費什麼力氣,就偷聽到了對方的身份。這些消息雅吉本應即刻向烈獒上報,但在私人關係上,他與吳鳴無疑要更近一些,先商量一下要更加妥當。同時他也留了個心眼——萬一這真是個罪惡的組織,與其和官方硬碰硬,莫不如就勢投了誠,不單有可能獲得寬大處理,說不定還立了大功,從此就飛黃騰達了。
於是,這天晚上,在可算等走了緹特之後,雅吉神秘兮兮地把吳鳴拉到了洗手間裏,打開了水管以製造噪音,同時壓低了聲音說:“大事不妙,老兄,我們被聯盟特工跟上了!”
“那可真挺麻煩。”吳鳴很能配合氣氛,一邊把水龍頭打大一些,一邊擠起了嗓子,“樓上那戶新搬來的?”
雅吉點著頭:“他們一共三個人,兩男一女,那女的應該是他們的頭兒。我瞧他們那意思,好像是衝著你來的。可我一直沒大弄懂,你按理說應該和他們是一夥的,難道這麼容易就叛變了?”
“這裏的情況很複雜,我也沒辦法和你細說。”吳鳴笑了笑,“話說回來,你怎麼能確定他們就是官方的人?我猜他們肯定不會向你自我介紹。”
“我站在他們門口偷聽到的。”雅吉比劃了個小偷小摸的架勢,“他們當時正談起僵屍的信息,說是出現了什麼變種,威力很大,害得他們的鬣狗突擊隊全軍覆沒,所以我才推測出他們的身份。”
“哦?”吳鳴皺起了眉頭,“變種僵屍?他們還說了什麼?”
雅吉撓著火雞頭想了想:“誰知道呢,他們可能也沒摸清情況,隻說那東西是個黑影,很高大,腦袋那裏有很多觸手。那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你說那會不會是章魚僵屍?”
吳鳴在沉默中陷入了思考。在他內心深處,有種強烈的不祥預感慢慢升了起來。
他輕輕關上了水龍頭。
“這件事對別人一個字也別提。”吳鳴低沉地對雅吉說,“我想我該去和她見個麵,就在今夜。”
吳鳴所說的見個麵,自然不是禮貌地敲開房門,那樣的話,對方將很容易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指的是悄然闖入,突如其來的問候。
經過兩三個月的休整,吳鳴的身體狀況恢複良好,肌力水平他自我估計也大約達到巔峰狀態的30%。他已經躍躍欲試好久了。
深夜,悄然出屋繞上屋頂,再順著排水管道滑到窗口平台,整個過程根本沒什麼難度,就算是個普通人也可以順利完成。
窗子裏麵是洗手間,燈還亮著,從傳出的水聲來判斷,應該有人正在入浴。
屋子裏沒別人了,那兩個下屬好像也從來不在這裏過夜,畢竟這種公寓的住宿條件較為簡陋,遠不比五星級酒店那麼豪華舒適,而且丁香又是個女性,私生活還比較保守,住在一起多少不夠方便。
輕巧地撬開栓銷,吳鳴無聲無息地跳了進去,正想著繞出房門,到客廳裏候著,以便等浴簾之內的那位打理好了一切,再來一場心平氣和的會談。然而未曾想到,那輕不可聞的落地聲竟然被發現了。
“誰!”
她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有些吃驚,卻並沒有慌亂。
“打擾了……”吳鳴回了一嘴,心裏還在措詞。這個場麵也不是他想要的。
“混蛋!”
浴簾突然拱起,兩條滿是泡沫的胳膊探了出來,向著吳鳴的胸前狠狠地推了一把。
這一手看似不起眼,卻是恰到好處的格鬥動作,隻要吳鳴本能地發力對抗,她就將迅速扯住吳鳴的胸襟反身背摔,如果是個普通的毛賊,肯定會著了手段,一頭砸在浴缸邊緣,當時就得昏倒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