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你似乎不該出現在這裏。”吳鳴起身做答。
站在吳鳴麵前的,正是那位一身白西服的盲人古川。
“是的,我還真的冒昧了呢。”古川鞠了一躬,“您的那位朋友一直沒有鎖門,而我的房間也不大方便回去,隻好先進來等您,希望不要見怪哦。”
“那有什麼可見怪的,我們每個人都會遇到麻煩,正該相互幫助。”吳鳴向旁邊的沙發比出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正如我猜測的那樣,您真是個好心人呢。”古川似乎沒有察覺吳鳴的好意,仍然在原地站著,“我說兩句就走,所以就不必坐了。”
吳鳴點了點頭,便也陪著罰站:“說兩句啊,是要提醒我什麼嗎?”
“是的,我想提醒您一聲,不管您的打算究竟是什麼,那都是十分危險的呢。”古川的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我知道,像您這樣擁有異常能力的人,都會不自覺地表現出一定的自負。您相信憑借自己的能力可以改變些什麼,或者換取些什麼,但是如果您知道您正在和什麼樣的人打交道,您就會發現,回避才是最好的選擇呢。”
古川的語氣中並沒有威脅的成份,甚至連警告都稱不上,可吳鳴聽在耳中,就是覺得很不舒服:“真抱歉,我沒太聽懂,你說的擁有異常能力,指的是什麼?”
古川恭謹地又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我失禮了。”他笑著說,“像我們這樣的盲人,有一些感官會更加敏銳,所以我能注意到一些一般人無法注意到的細節。我知道在這世界上有極少部分人擁有奇妙的能力,比如說控製一些按常理來說無法控製的事物,就像這樣……”
他伸出手指在空氣中轉了個圈子,喀嗒一聲,房門落了鎖。
“這樣啊。”吳鳴揚了揚眉毛,隨即露出了笑容,“這麼說他們的判斷還挺靠譜的,勃丹先生的確有很大的機會是被你幹掉的。”
“是的,是我幹的。”古川一口承認了下來,表情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像個冷靜到了極點的殺手。
然而吳鳴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亂,仿佛對古川自稱的來意,他早就深信不疑:“可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是很好的朋友。”
“他不光是我的朋友,甚至我可以說,他是我的親人呢。”古川語氣平淡地說,“有些犧牲無法避免,不管我們如何小心,它總是會發生的呀。”
“犧牲……”吳鳴輕輕歎了口氣,“那應該是個令人傷心的字眼吧。”
“感謝您這樣貼心地說出了我的感受。”古川又鞠了一躬,“人都會死的,要看值不值得。”
吳鳴露出了苦笑,卻也無話可講。
在吳鳴的沉默中,古川終於像個正常人一樣歎了口氣。
“那麼,就這樣了。”他小心翼翼地踱向了門口,一邊客氣地道別,“在告別之前,我還得重複一下對您的提醒,這個組織由我們來調查,您了解得越少越好,離他們越遠越安全呢。”
吳鳴搶了幾步,率先來到門前,輕輕拉開房門向外麵打量了一眼。人群已經散了,隻剩下兩名安保人員還守在503號房間門口。
他們應該構不成威脅,古川一定有他的辦法。畢竟他是悄無聲息地潛行回來的,就連鐵門和電梯的重重防守都未曾捕捉到他的身影,單憑那兩個酒囊飯袋,肯定抓不到這個像鬼魂一樣的男人。
重新關上房門,吳鳴向古川伸出了手掌:“謝謝你的提醒了,不管怎樣,我知道那是一片好心。隻不過我暫時無法接受你的建議,因為我已經身不由己地上了賊船,怎樣也得折騰一陣子了。”
古川對吳鳴的手掌視而不見,可那客客氣氣的鞠躬還是來了。
“那好像並非是您的真正處境呢。”他微笑著說,“但我得承認,有一點您說對了,您真的上了‘賊船’。”
吳鳴略顯尷尬地縮回了手掌,覺得古川這番話似乎弦外有音,卻也來不及細細品味,隻得匆忙地說了聲:“祝我們都走好運吧,希望下次再見麵時,不會伴隨著任何親人朋友的犧牲。”
古川微笑著點了點頭。房門再度打開時,對麵那兩位仁兄已經相互搭著肩膀,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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