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智笑道:“令主休得過譽,歐陽智能與令主這等人物,執鞭隨鐙,榮幸已極!我昨夜隨胡香主同抵翠竹山莊,今日晚間,即生劇變?裴伯羽因他族弟之事,怒劈三雄,我因看出此人武功太高,這一反目相向,必為本寨大患!遂乘胡香主率人勉力應敵之時,悄悄來此,埋伏林內,欲在暗中下手,將其除卻!……”
玄龜羽士宋三清,心中正有疑團,聽他說到此處,忍不住插口問道:“此人既與我怒絕金蘭,確實足為本寨大患!歐陽兄洞燭機先,高明已極!但既已用九絕神針得手,怎不讓宋三清當時將其誅卻,而又告知其能解針毒的靈藥所在作甚?”
歐陽智一陣長笑道說:“歐陽智遁跡仙霞,一十五年,與令主且素未相識,僅憑一封書信,便立即隨同胡香主,投效翠竹山莊之故,就在於久欽令主神功絕世,欲以我區區心力,輔佐令主永為武林霸主,冠冕群流!所以才不欲令主親手殺那裴伯羽,而蒙受一個十載金蘭,一旦反目,便即立下辣手的不義之名!其實九華絕頂,隻是一隻獨臂凶猩巢穴,那裏有甚朱蕊香蘭?可以解我的九絕神針所蘊奇毒!這樣讓那裴伯羽或是針毒發作,死於途中,或是葬身在那獨臂凶猩口內,不比令主親自動手強得多麼?”
玄龜羽士聽得連連點頭,心中得意已極,一陣放聲長笑,輕拍歐陽智肩頭說道:“歐陽兄!宋三清雙眼無差,早已欽佩你這璿璣居士,智計絕倫!不是我賣句狂言,除卻我兩位恩師,與那號稱宇內三奇的幾個老怪物以外,宋三清敢說放眼武林,罕有敵手!如今得你來歸,無殊如虎添翼!且在我翠竹山莊之內,略為顯露才能,服眾以後,我要安排你繼任金龍令主之位,從此以你智計,輔我武功,再加上四靈寨內的無數奇材異能之輩,那怕不如你方才所言,冠冕群流,永為武林霸主?”
兩位蓋世魔頭,氣味相投,交契恨晚,手攜手的回轉翠竹山莊,玄龜羽士查問出事經過,才由身帶輕傷的單掌開碑胡震武報告一切!
原來單掌開碑胡震武,在佛嶺絕巔龍潭禪寺之內,奉了玄龜羽士宋三清密令,攜同宋三清親筆書信,去往仙霞嶺一元穀敦聘隱居該地多年的璿璣居士歐陽智,加盟入寨!因知玄龜羽土把此人看得重,所以才特選自己投書,不過人家多年隱跡,倘若不肯出山,此行任務難成,豈不被玄龜羽士責怪?
一路思索,也想不出什麼良好說詞,隻得拿定主意;隨機應變!
那一元穀,是在仙霞嶺最深奧處,萬峰叢族的一條幽壑之中,本來極為難找!
尚幸四靈寨在仙霞嶺設有分壇,胡震武向之查問路徑,分壇主持人,見玄龜堂首席香主到來,當然親自繪圖指點,但向胡震武說明歐陽智的一元穀內,向不容外人走進,何況一入穀口,便是他所設的“璿璣迷徑”,無人指點,一輩子也休想走到他所居之處!
胡震武按圖索驥,自然不致有誤,翻越了不少山崗峰嶺,才找到那條幽壑,入壑以後,又穿越兩處秘洞,看見一片高可接天的排雲峭壁,正如圖上所畫,知道已到地頭。
一元穀的入穀之處,是這片排雲峭壁離地三十餘丈的一個小小缺口,除此以外,別無他途!胡震武見這峭壁,綠油油的滿布苔鮮,連藤樹之屬,均極少有,雖然尚難不住自己,但輕功不到火候之人,根本連這峭壁都上不去!璿璣居士歐陽智,選擇這種地形隱居,隻怕早已摒絕名利之念,自己這趟冤枉路,可能業已跑定!
他雖自覺歐陽智甚難接受聘請,但奉命老遠來此,總得把書投到,遂雙掌拊壁,提氣輕身,施展“遊龍術”慢慢揉升,費了不少功夫,才到得那小小缺口!
因知他這穀口之中,設有“璿璣迷徑”,自己雖然略懂五行生克,及奇門變化之理,但也不敢貿然進入,方一逡巡,穀中已自有人說道:“穀口是那位高朋?
歐陽智這一元穀中,向不接待外客,請恕簡慢!”
胡震武聽那語言,又近似在眼前,又似遠在數裏之外,飄忽已極,向所未聞,趕緊提足中氣應聲答道:“在下胡震武,奉四靈寨玄龜令主之命,來此投書,尚祈歐陽隱士,容我拜謁!”穀中沉寂良久,末見回音,胡震武不明對方心意,隻得耗性等候!
候有甚久,胡震武方覺歐陽智,不管願見與否,均不應把自己如此冷淡,要想再度發話之時,穀口人影一閃,現出一個身材略矮,瘦削異常的五旬上下青衫老人,向胡震武含笑抱拳說道:“胡香主職司貴寨玄龜堂首席,遠來投書,請恕我慢待貴客!這一元穀中徑狹難行,歐陽智敬為胡香主引路!”
說罷恭身揖客,並先行前導。
胡震武邊行邊自留神,覺得他這所謂“璿璣迷徑”,隻是依山石草樹等自然形勢所辟,不過略有曲折,並不見有何八卦九宮等生克布置,但走完曲徑,到達三間草屋之時,胡震武才愕然大驚,默計所行足有十裏開外,而方向亦似是始終往前,未見折回,但這三間草屋,卻就是依著排雲峭擘所建,與那入穀缺口之間,不過隔著一片奇鬆茂竹,倘以輕身功力,由樹杪飛行,展眼便可到達,不知何必費那大事繞路則甚,難道是要炫耀他這“璿璣秘徑”?
璿璣居士歐陽智,看出胡震武心中所疑,一麵請客入室,一麵含笑說道:
“胡香主是否以為我這草屋,與穀口相距甚近,可由樹杪飛行,無須繞那遠路麼?”
胡震武見室內所有陳設,均是以竹根樹樁等物,依其自然形狀所製,古雅已極,連手中茶杯,也是一個紫竹圓筒,正在覺得有趣,忽聽心事又被歐陽智猜透,暗驚此人心計果然靈敏遂自懷中取出玄龜羽士親筆書信,雙手捧過,笑聲問道:
“歐陽智先生世外高人,這一元穀各種措施,想來均有玄妙,絕非胡震武草莽俗士,所能揣摸!
聞聽江湖傳言,歐陽先生隱居此間,已有十餘載未問世事,怎的初麵便知胡震武位為香主,並司玄龜堂首席之職呢?”
璿璣居士歐陽智把書信拆閱過後,向胡震武笑道:“昔年諸葛武侯,若不在高臥隆中之時,即已把天下形勢,了如指掌,怎會肯應後漢劉玄德的茅蘆三顧之聘?歐陽智,幽居索莫,出岫有心,對勢淩各派的四靈寨中主要人物,怎會不熟有所聞呢?”
單掌開碑胡震武,聞言不禁大喜過望說道:“聽歐陽先生之言,已允加盟敝寨,可否將啟程掃期,賜告胡震武,以便歸報玄龜令主?”
歐陽智大笑說道:“常言道:‘士為知己者死’!玄龜令主特具慧眼,識我於十餘年幽穀潛居無人存問之中,歐陽智那得不感激知遇,有以圖報!我輩中人,講究的是千金一諾,何必麻煩香主歸報什麼啟程日期,我當隨你就走!好在自那穀口,到我這茅屋之間的樹杪之上,均布有天絲粘網,與毒弩窩弓,任憑是一等一的輕功,也無法飛越!至於那條璿璣迷徑,則不是歐陽智自詡,委實煞費苦心,內含天星躔度,與古今陣法,看來雖屬平淡無奇,但若無歐陽智親身引路,隻怕走上十天半月,人已出了仙霞界,仍然看不見我這茅屋的半點形跡!有此兩種險阻,無虞人擾,待我略為收拾簡單應用之物,及關照一聲我那守穀靈猿,便可隨胡香主去了!”
單掌開碑胡震武,也是一個大大梟雄,他在四靈寨中權位,不過僅次於龜龍麟鳳四靈令主,但卻覺得這位璿璣居土歐陽智,別具一種風儀氣質,令人一見生敬!想不到這樣一位高人隱士,竟會毫不令自己費事的,慨然應允,並立即起身,心中頗為高興!
片刻以後,歐陽智業已收拾好一個小小行囊,伸手壁間,取出一個尾端嵌在牆內,可以伸縮的圓形鐵筒,對著筒口說道:“我此去應聘投效四靈寨,定要大大的作出一番事業,功成以後,必然再度歸隱此間,永不出世,你好好等我便了!”
胡震武越聽越覺得這一元穀內,事事玄奇莫測!歐陽智的這幾句話,簡直是對老友敘別,那裏像是一隻守穀靈猿說話?不由心中暗佩玄龜令主,的確高明,居然想到了這樣一位鬼神莫測的高人,而且一請即來,毫無阻礙,想是四靈寨寨運正隆,等關中雙鳥李氏兄弟,再把君山釣叟與天欲仙子邀來,寨中頓時實力大增,鐵膽書生慕容剛叔侄尋仇一事,也就無足為慮了!
走到那璿璣迷徑以內,胡震武方才聽得那等玄妙,自然加以留神,但看來看去,仍然是些竹石草樹之類,毫無異狀!
璿璣居士歐陽智,真是怪人,胡震武心神略動,竟似又已猜透,微笑說道:
“胡香主何妨試一試歐陽智的雕蟲小技?你自己單獨走走這條看來平淡無奇的小路,但萬一走入‘死門’,無法應付之時,隻要發一長嘯,我立即趕來接應!”
胡震武聽他越說越玄,這小小一條山徑,居然有甚“死門”?還會把自己困得無法應付!心中何嚐不想一試?但他已為歐陽智的氣質所懾,搖頭笑道:“歐陽先生既允加盟入寨,從此便算是一家人,胡震武不怕你笑話,說句狂言,要是動手過招,無論兵刃拳腳,均還自信不弱,但對這些奇門遁甲之術,卻是一竅不通,歐陽先生何必要我在你這璿璣迷徑之中,丟人現眼呢?”
二人相與大笑,但出得一元穀後,胡震武暗想考較歐陽智的真實功力,有意無意的足下加快,而且盡挑那些斷壁危岩等險峭之處行走,歐陽智微微含笑,青衫飄飄,任憑胡震武端盡所學,大展輕功,隻是也不先也不後的,與他保持一個並肩齊步!
奔馳約有五十裏遠近,胡震武心服口服,在一座危崖半腰駐足,方對著歐陽智把右手大指一挑,歐陽智又知他心意,搶先說道:“胡香主且莫謬讚,歐陽智十數年山居,終日砍樵,采藥度澗登峰,腳程自然不會太慢,至於真實武學方麵,那就比胡香主的開碑掌力,差得遠了!”
胡震武一聲長歎說道:“歐陽先生你不必再事謙虛,胡震武生平不大服人,但在你麵前,事事均成三尺村童模樣,委實高明,從此心服!據我看來,你與玄龜令主,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蓋代奇人,四靈寨從此必將永雄武林,光芒萬丈!”
歐陽智稍露機鋒,便自折服了個單掌開碑胡震武,心中也不禁得意的暗暗好笑!
一路上胡震武知道憑歐陽智這等人物,與玄龜羽士宋三清一見之下,必然會被宋三清畀以高位,倚為智囊,龐信之深,極可能超過自己!故而安心結好,把寨中各事,一一告知,奇怪的是大半數以上,歐陽智均已有了相當了解!
胡震武驚奇之下,索性把玄龜羽士佛嶺密議內容,也說出來,這次歐陽智果然毫無所知,僅僅極度讚譽玄龜令主“毒蛇齧手,壯士斷腕!”的毅然措施,高明已極!
他一到了王屋翠竹山莊,玄龜羽士宋三清,與毒心玉麟傅君平一人未返,胡震武不願使歐陽智先生見金龍令主,就把他暫時安頓在玄龜堂內,自己的臥室之側!
當夜無事,次日胡震武陪同歐陽智,瀏覽一番翠竹山莊內外的各處風光,但晚飯過後,這翠竹山莊之中,突然發生了一場滔天禍變!
那位金龍令主雙首神龍裴伯羽,昔年與天香玉鳳嚴凝素,及玄龜羽士宋三清,毒心玉麟傅君平等師兄弟,偶然相聚,彼此欽佩各有一身絕藝神功,以為若能合此四人之力,定能在武林之中,創出一番莫大事業,遂撮土為香,一盟在地!
但自四靈寨創建以來,聲威雖然日益隆大,但性質也日益蛻變,而且大權全落在狼狽為奸的玄龜羽士宋三清,與毒心玉麟傅君平師兄弟之手,金龍天鳳兩堂,幾乎形同虛設!”
天香玉鳳嚴凝素,性情剛傲,嫉惡如仇,時常匹馬巡行,為四靈寨中整頓掉了不少萬惡之徒,並時常與宋三清、傅君平爭執吵鬧!雙首神龍裴伯羽則較為和平,更因不常出山,並不知四靈寨在江湖之中,聲名極壞,幾乎成為眾矢之的!
但多年不見的族弟九現雲龍裴叔儻父女來訪,小住翠竹山莊十日之下,朝夕婉言規勸裴伯羽及早抽身,裴伯羽知道話有因由,仔細盤問,才聽到了不少四靈寨惡跡的實際狀況!
遂答應裴叔儻此時不能不辭而別,應俟玄龜羽士回寨,力勸他把辛苦肇建的四靈寨好好整頓,自己並竭力輔助,等汰蕪存菁,一切就緒以後,再行高蹈自遠,才是大丈夫全始全終本色!
裴叔儻聞言頗為佩服族兄胸襟,率女含笑為別,過約十日,玄龜羽士也自高黎貢山回寨,但隻匆匆逗留一夜,把他玄龜堂下的所有香主,掃數派出,自己也已飄然而去!
裴伯羽覺得宋三清近來行事越發詭秘,並似處處有意避忌自己,心中好不煩悶!
這夜,晚飯過後,正獨坐房中,翻閱一冊拳經,忽然聽得院中有極其輕微的一點聲息,不由置書問道:“院內何人?”
活才出口,一縷勁風,業已貫窗而入!
裴伯羽事出意外,不知那是何種暗器?未敢隨意接取,微一閃身,雙掌護住胸前,業已穿門而出!他名列四靈,身法自然快捷無倫,但院中空庭寂寂,那有人影?裴伯羽好生疑詫,自己所居金龍堂,乃是翠竹山莊重地,這是何等人物,居然能夠如此深入,而外圍竟無絲毫警兆?來人既能在刹那之問,隱跡不見,如此輕功,追亦無益,想看看貫窗而入的,究竟是何種暗器?但入室一看,不覺微愕,插在北牆壁上的並非鏢箭之屬,隻是一支朱竹!
翠竹山莊顧名思義自然種竹甚多,但這類異種朱竹,卻為數不過十來根,且除玄龜堂的正逆五行九宮竹陣之中,別處絕對沒有!所以裴伯羽一見來人所發,是枝朱竹,心中越發疑詫,伸手拔下一看,隻見朱竹之上,刻著一行細細字跡:
“九現雲龍裴叔儻父女,被困此間!”
裴伯羽拈竹沉吟,暗想裴叔儻父女,臨行之時,自己曾送出翠竹山莊十裏以外,怎會又被困在此間?但這枝朱竹,到卻是玄龜堂後專門用來囚禁高手的正逆五行九宮竹陣,陣眼之中的竹屋外側所生長者,絲毫無誤!難道毒心玉麟傅君平真就不顧金蘭之義,對自己族弟父女,無故暗下辣手?
想來想去,總覺這折枝傳訊之人,決無惡意,不管是真是假,隻要到那九宮竹陣之內,一看便知,遂帶著滿腹狐疑,往玄龜堂後緩步走去!
走到玄龜堂前不遠,卻忽然從堂中閃出玉麟堂下的三家香主,鄭氏三雄!
這是兄弟三人,鄭華明、鄭華亮、鄭華國。手底下有名的陰損狠辣!向為毒心玉麟傅君平心腹得力人物,老大“笑麵勾魂”鄭華明,且是玉麟堂下的首席香主!
裴伯羽一見這三人,夜間在此,眉頭略皺,心中方自一動,笑麵勾魂鄭明華,已向裴伯羽行了寨中大禮,陪笑說道:“金龍令主可是來看玄龜令主?宋令主與傅令主因趕辦要事,均還尚未回山呢!”
裴伯羽微笑著說道:“三位鄭香主少禮,我不是來看玄龜令主,隻因今夜雖嫌有雲,月色依然甚好,想到九宮竹陣之中散步,三位怎的也在此間?”
笑麵勾魂鄭華明一聽裴伯羽要到九宮竹陣之中散步,兄弟三人,一齊臉色大變,還是鄭華明勉強鎮靜,陪笑說道:“玄龜堂下的十二家香主,全被玄龜令主差遣在外,臨時調我兄弟三人,暫司守護之責,並親傳玄龜令,說是堂後九宮竹陣之中,藏有極機密之物,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
裴伯羽何等人物?他兄弟臉上神色,早已看在眼中,再聽如此答話,不由把心頭之事,證實了七成以上,未等鄭華明話完,冷笑一聲說道:“鄭香主!你此話何意,莫非你們竟敢阻止本令主進入這九宮竹陣?”笑麵勾魂鄭華明,見裴伯羽抬出金龍令主身份,趕緊恭身低頭答道:“鄭華明兄弟,天膽也不敢攔阻令主大駕!但我等係奉令行事,而玄龜堂首席香主胡香主,昨夜方回,令主可否暫留尊步?待鄭華明去請胡香主,陪令主一齊進那九宮竹陣!”
裴伯羽生性淡泊,雖然無意爭權,但眼看宋三清、傅君平師兄弟,把大家共同創設的四靈寨的一切大權,總攬在手也終難免微有不滿!此時心中本已有事,再聽鄭華明把個單掌開碑胡震武,幾乎看得比自己這金龍令主還重,由不得的麵罩寒霜,眉蘊殺氣說道:“這翠竹山莊,是我們龜龍麟鳳四靈,共同創設,想不到今夜居然有人不準裴伯羽自在遊覽,胡震武是什麼東西?鄭香主!你們兄弟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金龍令主?”
笑麵勾魂鄭華明,看出裴伯羽神色不對,趕緊見風轉舵,陪笑說道:“令主如此說法,鄭華明卻無法擔戴得起二弟在此仍司守護之責,三弟與我,陪侍金龍令主進入九宮竹陣一遊!”
裴伯羽明明知道,他是把鄭華亮留在此間,好與單掌開碑胡震武通風報信,此時業已十拿九穩,折枝傳訊之人通報不訛,族弟裴叔儻父女,果然是被困在這九宮竹陣之內!心中好不憤恨,近五六年來,玄龜羽士宋三清師兄弟,簡直把自己與嚴凝素,當作外人,事事專權不說,如今居然不替自己保留絲毫情麵,無緣無故的暗中囚禁裴叔儻父女,這樣有名無實的金龍令主,做它則甚?這樣假情假義的金蘭之好,也大可不必延續!越想越恨,“嘿”然不語,依舊緩緩前行,打算救出族弟父女之後,一等宋三清、傅君平回山,便即當麵義絕金蘭,從此歸隱,不問江湖之事!
鄭華亮等大哥三弟,陪金龍令主裴伯羽去遠,趕緊跑到胡震武所居院內,但胡震武偏偏不在室中,正與璿璣居士歐陽智,在後山漫步賞月!
好不容易的找到以後,胡震武不禁大驚,他此時對璿璣居土歐陽智,業已佩服得五體投地,趕緊求救問計,歐陽智微一沉思,毅然說道:“事既至此,隻有效法玄龜令主佛嶺絕巔,對胡兄等訓示的‘毒蛇齧手,壯士斷腕’之舉!金龍令主若見他族弟被囚,臉上太掛不住,倘反目而去,從此成仇,以他那身功力,必為本寨無窮隱患!俗語雲:“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胡兄與鄭香主趕緊去往玄龜堂後,相機行事,我因與金龍令主尚未見麵,可在暗中埋伏,事發以後,金龍令主能忍便罷,不然大家合力,將他從權處置,方是目前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