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雪笑了笑:“我明白你所說的,我隻是不想自己過得太累,整天提防著這個提防著那個,把誰都當敵人,這還有什麼意思,我相信世上還是好人多一些,像溫大哥。梅姑姑。上官國師。木先生,還有皇上,都是好人,不是麼?”
溫曄嘴角輕揚,裂開嘴笑了一下:“或許做人還是糊塗點好,事事看得太透徹了會很累的,還會過得很苦。”
泠雪微微點頭,眉間卻湧現一絲煩愁,當真如此麼?可心裏明明清楚得很偏要裝糊塗豈非很累?就像她現在一樣,很累很累。
泠雪抬眼看了看微閉著雙眼的溫曄,輕聲說道:“溫大哥,我突然想起我們回寧州住的那些日子了,我好想同你一起回去,去看看我們種的那些花,去爹娘墳前祭拜,跟爹娘說說話。”
溫曄緩緩的睜開眼睛,輕輕的說道:“如果我們能逃過這一劫,我們就一起回寧州再也不要回來。”
泠雪輕點頭,可她心裏明白,他們已經回不去了,這一劫豈能渡過?
溫曄輕捂著胸口,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緩緩的閉上眼睛。
梅琳所要做的事情沒人能夠攔得住,即便蕭紫玉心中有氣有恨,可他離開了梅琳就什麼都不是,不是和碩親王,不是皇親貴胄,不過是無名無姓沒有身份來曆的賤民罷了,所以他隻能忍。
梅琳懶懶的靠在椅子上,一手拿著茶杯,一邊輕輕的吹拂著冒著嫋嫋白煙的茶水,淺啜一口,將茶杯緩緩的放在小幾之上,這才緩緩開口:“想不到連這件事你也能查得出來,卻不知你是從何得知,誰人給你報信?”
蕭紫玉一臉沉靜,淡淡的說道:“哪能比得過母後,母後才是神通廣大,居然能夠隱瞞天下人!母後既然如此厲害,何以還會問我是從何而知的呢?”
梅琳抬眼看了看他,鳳眼之中藏著各種複雜的情緒,突地嫣然一笑:“其實你很像我,可你該明白,沒有我,哪有你的今天。”
蕭紫玉譏誚的說道:“沒有你,我是不會有今天,可我所過的日子或許會比現在好上不知多少倍,而我妹妹亦不會死。我之所以不會死,是因為我對你還有利用價值是不是?”
秀眉微皺,雙眸一緊,緊緊的瞧著他,梅琳冷聲道:“是,倘若你沒有利用價值,那我要你何用?你現在這般與我說這話又是何意,倘若不是你心狠,犧牲自己的妹妹,她又怎會死,她是被你害死的,與旁人無關。”
梅琳的話戳到了蕭紫玉的痛處,梅琳說得沒錯,倘若不是他與梅琳合謀導了這樣一出戲,蕭紫涵又怎會死,他的妹妹是被他害死的!藏在袖中的手狠狠的攥緊,蕭紫玉壓下心中的那份不安的情緒,麵無表情的看著梅琳:“你又何必說這樣的話,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善類麼?假使我不答應幫你,你還是會用其它的方法害死紫涵的,此時此刻,你又何必說這種話呢!”
梅琳聽到這話沒有生氣,反倒是大笑起來:“你說得沒錯,你果真像我,連我心中所想的都能猜到。”
蕭紫玉緊皺眉頭:“我不像你,我不過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罷了!而你卻是以陰謀詭計。殺人作戲為樂,隻是為了報複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