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雨又吩咐道:“眾位太醫先行退下吧!”
太醫們答了,卻是暗自鬆了口氣,行禮後魚貫退出,房門便隻剩下蕭若雨。莫安,還有已經沒有生息的蕭紫涵。
蕭若雨呆愣的站了許久後便出了安寧宮,身旁未帶一人,他將莫安留在了安寧宮,交待他處理安寧宮中的事情,便一個人去了天牢,他心裏難受得緊,隻覺得泠雪快要將他逼瘋了,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何時才能消停。
進到天牢的時候才發現天牢裏還有一個人,那個人竟是溫曄。蕭若雨一進去,溫曄便看見了他,驚愕之中猛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張了張嘴似有話要說,隻是蕭若雨沒有看他,一雙眼睛緊盯著泠雪。
泠雪蜷縮在角落裏,看起來是那般的淒清孤寂而又落寞,蕭若雨心下一痛,靜立在牢房外麵,負在身後的雙手緊緊攥緊。
泠雪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音,她隻知道滿心的恐懼充斥著她,她從未像現在這般感到孤寂無助害怕過,即使上次遭人陷害入獄,她仍可以淡定下來,從容應對,可這次,她絕望了,皇宮果真可怕,即使是親人,亦不過是顆棋子,當你受到威脅時便可以輕易鏟除掉的。
泠雪知道一開始她就錯了,錯得很厲害,梅琳對她或許根本就沒有親情可言,不過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她罷了,隻是,她悔悟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是她自己過於天真,讓自己陷入了這般境地之中,等待她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審問,或許,隻是一瞬間,她便可以見到她的爹娘了,這或許亦是一種解脫。
溫曄說得對,她應該謹記她娘說過的話,不讓踏入玄城半步,不要與官家的人有所牽扯,可她一開始就錯了,錯的或許不僅是她,還有她娘,如果她娘知道溫曄的身份,定然不會讓他們來往,便也不會發生這之後的種種事情了。
可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
泠雪的腦中亂成一堆,心卻是冰冷得如寒潭,寂靜無聲,寒冷徹骨,絕望之中她仿佛看見了她娘站在黃泉之斷微笑著像她招手,那裏開滿了紅燦燦的如泣的曼珠沙華。
三人就那般在寧謐的氛圍之中渡過了半個時辰,溫曄終是忍不住開口:“皇上,卑職有話說與皇上聽?”
蕭若雨沒有看他,依舊麵色清冷的看著泠雪。泠雪聽得這一聲皇上,心下一驚,恍惚之中抬起頭來看蕭若雨,泠雪看見一身玄黑色衣衫的蕭若雨站在牢門外,神情冷峻,她突然很想哭,她強迫自己忍住,她和他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她不過是民間一個卑賤的平民而已,更何況現在還是殺死玄國公主的犯人。
泠雪平靜的看著蕭若雨,蕭若雨亦看著她,良久之後,蕭若雨忍不住朝她吼道:“你見到朕就沒有話說與朕聽,不想告訴朕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嗎?”
泠雪愣了一下,看著蕭若雨冷峻的麵容因憤怒而變得有些駭人,忍不住竟是輕輕一笑,她苦笑著搖搖頭:“沒有,想必皇上也已經知曉了,公主確實是我殺的,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泠雪滿心淒苦,她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這是事實,是她親手將金簪刺進了蕭紫涵的身體裏麵,他要她說什麼,說蕭紫涵不是她殺的麼?泠雪做不到,她說服不了自己,鐵錚錚的事實怎由得她如何去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