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陰山脈,東西走向山巒起伏,長達千萬裏,東起蒼鬆嶺,西止荒蠻之地,尤以駝峰嶺景色最美,蒼鬆嶺最為壯觀。
蒼鬆嶺高聳入雲,有林茂密,山間有泉水,其珍奇異獸繁多,過雲端至山頂處,常年積雪,景色倒也算是奇異,山上山下不同的兩種季節,實不多見。
王朝始皇帝在蒼鬆嶺建廟宇,隱於半山腰,依山勢而修,恰好將山一分為二,寺廟以下鬱鬱蔥蔥,以上則白雪皚皚,更添蒼鬆嶺之奇異。
寺廟立大佛,稱之大佛寺,一百多年過去也保持完好,曆代皇帝都會年年撥銀修複寺廟,隻是近十年戰事連連,先是外敵入侵,後又內亂頻頻,天子年幼勢弱便再無暇顧及寺廟,蒼鬆嶺奇美雖不假,卻因地處偏僻山遙路遠周邊皆是山少有城鎮,香火一直不旺,戰火連連百姓苦不堪言,天下大亂便是連避難的百姓都少有經過此處的,想想始皇帝在此修建寺廟不免有些荒誕,不過也還好,佛門本就清靜,到處都是戰火,唯獨大佛寺周圍安安靜靜。
隻可惜天下百姓流離失所,這救苦救難的佛祖切隱於這大山之中,仿佛天下事他都知道,卻又什麼都不知道。
這種紛爭的局麵漸漸的消失了,卻不是天子平天下,而是天下反了他,大將軍單尤保天子逃出王城,一路護送天子的三千騎兵最後到大佛寺腳下不過幾十人,其餘的都死在後麵的追兵刀下,單尤雖受傷卻不重,一路護送天子到蒼鬆嶺,若非他機智恐怕早已經死在半路上。三千騎兵一起目標太大,單尤換上士兵的衣裳,讓天子身邊的小太監也換上龍袍,分五路走不同方向,每一路保一個“天子”,追兵雖多,卻分不清到底該追那一路,隻好分散追擊,單尤帶的這一路人最少,卻各個都是精騎心腹,隨他征戰多年驍勇無比,也因人少反而不受重視,身後也隻是不多的追兵,想著料定了這股人馬中的天子必定是假的,也因如此方才逃脫了追擊。
單尤翻身下馬,顧不得休息轉身走到天子身前,單膝跪倒,“陛下,前麵就是大佛寺,方丈慧遠大師慈悲為懷,陛下暫且留在寺中,待我重整兵力便來這裏接架回宮。”
“一切依將軍之意。”天子年幼剛滿十二歲,卻有著不同於同齡孩子的鎮靜,後麵追兵凶狠卻從為生懼色,一路風餐露宿麵容著實消瘦不少。
數十人牽馬上山,留下一人監視後麵動靜,若是追兵趕到,則立即通報。不多時到了大佛寺,朱漆大門上麵匾額上寫著大佛寺三個字,是始皇帝親筆,碧瓦高牆屋宇有序,小和尚問清來意,急急去通報方丈,片刻慧遠方丈便親自迎接。
眾人沒有到大殿,而是直到了後麵的禪院,這裏是大佛寺的客房,平日裏本就少有人過往,此時戰亂更是無人禮佛,隨行衛兵站在禪院周圍巡視防衛,隻有單尤和小天子進了裏麵,慧遠一進屋便呼了一聲:“阿彌陀佛,天子洪福齊天,便是身處險境也能遇難呈祥。”
單尤一介武夫最不喜這套,真不如一句,天子莫怕,我寺有武僧十萬,當下便可打回王城這樣的話受聽。“方丈,天子萬金之軀,又車馬勞頓,身後追兵不舍,我手中已無兵可用,跟著我反而不安全,我的意思是讓天子留在寺中,這深山密林真是追兵趕來,天子藏起來倒也無性命之憂,待我重整兵馬再接陛下殺回王城。”
“將軍放心,大佛寺上下定會全力保護陛下。”
單尤重重的點點頭,就在此時留在山下的士兵通報後麵發現追兵,單尤皺了皺眉,心想追的可真快。
單尤轉身跪在小天子身前,“陛下保重,單尤重整兵力就回來接陛下。”這些日子的逃亡,單尤也顧不上洗漱,兩腮的胡子也長了出來,粗粗的胡茬上還有敵人的血漬。
“將軍,你什麼時候回來?”天子畢竟不大,這麼多天都是單尤保護他,似乎他對單尤也特別依賴,有些舍不得。
“陛下放心,我會抓緊回來,望陛下保重。”轉身看了一眼方丈,“天子體弱,方丈……”話到口中又咽了下去,他想說讓方丈給皇上補補,想到這寺中清靜,每日齋飯怎麼補呢?
情況緊急顧不得規矩,單尤率眾離開了大佛寺,隻是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策馬揚鞭,他就是要引追兵若是跑快了,說不好那些追兵跟不上反而去山上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