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三十來歲的漢子在雪地裏趕路,堅毅的麵孔有些許疲色。他背上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可能是天太冷了,瘦小的身子不禁卷縮。這漢子叫李賜福,是藥王山的記名弟子,在鄉下開個藥鋪,背上是他的兒子李白清。
“爹,還得走多久啊?”
“再有二十多裏就到了”說著抬頭看了看,喃喃道:“希望能在天黑前趕到.”
“清兒,爹教你的那些歌訣還記的嗎?”“記得”,小家夥點了點頭。
“給爹背段三字經!”
“醫之始本岐黃靈樞作素問詳難經出更洋洋。。。。。”稚嫩的童音讓李賜福滿臉的得意,現在兒子可以背誦《醫學三字經》《湯頭歌訣》等十餘部醫書著作,這讓作為藥王山記名弟子的他似乎看到兒子的光明未來...
“爹,你在想什麼呢?我們為什麼走怎麼遠?我想娘和姐姐了。”
“啊,哦...我是帶清兒去學本事。”“學本事做什麼啊?”“等你有本事了,就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玩什麼就玩什麼!”李白清想了一會,認真地說“等我有本事了,給爹爹買好多糖糖吃!”嗬嗬,李賜福被兒子逗樂了。“爹爹那麼大的本事,教我就好了啊,為什麼還要跑這麼遠呢?”在李白清的眼中,父親總是無所不能的。李賜福愛溺的看了兒子一眼“傻孩子!”
“清兒啊,隻要你能做了藥王山的弟子,學得了高深的醫術,那連知府大人都會請你去看病啊!”眼睛透出了羨慕的神色,“那就真的光宗耀祖了。”一會兒神色又黯淡下來,想想自己也隻是記名弟子,師門考核那樣的嚴格,不禁擔心起來,用手摟摟了兒子,“來,再背段《脈決》”。
正聽著兒子的背誦,身後傳來嗒嗒聲,回頭望去,一輛馬車從後邊緩緩而來,隻見車廂比普通的馬車大了一倍,趕車的熟練地揮著馬鞭,一身黑衣,精幹利落。
“爹,我們為什麼不坐馬車呢?”李賜福心中苦笑,那有錢坐車啊!
那車卻在前麵停了下來,趕車的朝他笑笑:“那位大哥,藥王山可是走這條路?”李賜福還沒來的回答,李白清搶著說:“我爹是藥王山的弟子”。那趕車的不由一楞,顯然有些不信。
“讓他們上來!”車裏有人說到。
“是,三爺。”
趕車的說道“你們可是上山?我們也去藥王山,一起走吧。”
李賜福剛想要拒絕,但看見兒子渴望的眼神,猶豫了下,說道
“哦,那太感謝了!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見岔道右拐。再走十餘裏就到了。”
說完手扶兒子上了車,隻見那車廂前部分左右各擺著一條板凳,後半部分是床,床上鋪的厚厚的毛皮,中間擺個小方桌,上邊擺著一盤精致的點心,一盤糖果。方桌的右邊坐一錦衣男子,懷裏坐著個小女孩,那女孩臉色微白,頭發稀黃,正有點好奇的看著他們。那錦衣男子上下打量著他,說道“兄台可是藥王山的弟子?”
“哦,在下隻不過是記名弟子。”
那人明顯有些失望。原來藥王山廣收門徒,弟子眾多,山上每三年舉行一次考核,考核通過的才能對外稱是藥王山的弟子,不能通過考核的弟子,就隻能稱記名弟子。正式的弟子不僅可以學習高深的醫術,還可以修煉藥王山的獨門武功。而記名弟子武功低微,隻會一般的醫術。
李賜福明顯有些尷尬,不自在起來。還好那男子不再問什麼了。就和兒子坐在右邊的板凳上。隻見那男子穿著很是考究,顯然非富既貴,麵色肅然,雙眼炯炯有神,雙手青筋怒張,顯然對鷹抓功等外門功夫有很深的造詣,右手大拇指戴著墨玉扳指。
“上來一起玩啊。”那女孩已經坐到了床上,手裏拿著玩具向李白清招手,李賜福忙拉住兒子說:“萬萬不可!”低頭向男子行禮“老爺,坐車已經夠打擾您了,我們鄉下人不懂規矩,還望老爺見諒!”“哎,兄台太客氣了,小孩子嘛!”笑著對李白清說:“來,上來玩!”“我爸爸不讓。”“嗬嗬,那你想不想上來玩呢?”小白清沒說話,“來,你上來玩,叔叔給你糖吃。”那男子抓起了桌上的糖果,小白清果然有點心動,男子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賜福,李賜福忽然緊張起來,因為糖對兒子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家裏窮,隻有過年的時候才可以吃一點。李白清猶豫了一會,說:“謝謝叔叔了,不過我還是聽爸爸的話。”李賜福心裏鬆了口氣,才知其實他好怕兒子禁不住引誘。
那男子愣了一下,才哈哈笑道:“給你吃吧!”把糖塞到了小白清的手裏,順手摸了摸他的頭。眼裏流露出一絲讚賞,難得這麼小的孩子心裏就有主見,不受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