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吉奧發現,艾爾瑪的愛好似乎不止是戲弄狗這樣無聊地事情,她還會趁著父母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跑去爐灶旁試著自己做豆腐。
吉奧問那老兩口艾爾瑪也算是一個成年的大姑娘了,為什麼不讓她學著做豆腐這門手藝,也能幫著老兩口減輕一些勞動壓力。
麵對這個問題,老兩口卻是一陣感慨。原來,艾爾瑪並非沒學會這門手藝。事實上,她很小的時候就能夠獨立做豆腐了,而且她做出來的豆腐很嫩,深受村裏人的喜愛。
可是,自從發生那次事之後,艾爾瑪卻似乎忘記了做豆腐的方法,老兩口試著把食材給她讓她動手做,結果每次都坐的很糟糕,浪費了很多食材。沒辦法,老兩口隻能自己動手了。
不過老兩口敘述的過程中,並沒有多麼的抱怨或是責備艾爾瑪,反而是表現得對女兒很愧疚的樣子。吉奧在這對樸實的農民老夫妻身上看到了父母對子女最為樸實的愛。
這天夜裏,在睡夢中的吉奧聽到了聲響,於是醒了。因為是在逃亡的原因,所以這段時間來,吉奧睡覺的時候都會保持高度的警惕,自然也睡不熟。
他坐起來,發現艾爾瑪走到了櫃子前,躡手躡腳地從裏麵很深的位置拿出了一枚令牌,顯得很警惕。
然後她又輕輕地關上了櫃門,然後謹慎地出了門。整個過程迅速而輕聲,如果不是吉奧親眼所見,根本不會相信完成這一連串動作的會是白天裏那個笨拙的農家姑娘能做出來的。
於是吉奧也悄悄地跟在了她身後,想看看這個姑娘一個人出去做什麼。
艾爾瑪出了門,便徑直去了後院,她走到一處木樁旁,竟然神情嚴肅地跪了下來,並且將手中那個牌子高高地舉過頭頂。
接著,吉奧聽到艾爾瑪一本正經地說:“三王妃殿下,事情調查清楚了。王後她就是在北部的一個村落附近遭到了異族的侵害。而且根據目擊者的觀察,那些異族的膚色異於普通種族的人,所以推斷可能是獸靈族的。有了這些證據在手,我們便能夠輕而易舉地搬倒王後和公主了。”
直到聽到她說這話的時候,吉奧都推斷她是在夢遊,雖然她口中的話確實充滿了疑點。可是當吉奧看到艾爾瑪朝著那個木樁行了一個禮後,身體便不由得一顫。
雖然僅僅是一個禮,卻讓吉奧斷定這不僅僅是夢遊那麼簡單,因為艾爾瑪竟然分毫不差地做出了一個哈裏蘭侍從的宮廷之禮。而想要做出如此標準的禮儀,至少要在宮中接受專門的訓練至少一個月以上才能做到。
第二天,吉奧向那老兩口詢問艾爾瑪是否進過宮,不出他所料,老兩口確定艾爾瑪沒有離開過他們半步,而且這些年來艾爾瑪接觸過的外人屈指可數,最大的人物也就是救了她的侍女了。
如果這樣,那麼艾爾瑪的禮儀應該隻有從侍女那裏學來了。可是,根據老兩口的說法,侍女隻在他們家裏呆了三天,而且受傷臥床養病,怎麼可能教會艾爾瑪如此複雜的禮儀呢?
老兩口說是要外出給吉奧買些吃的,所以家裏隻剩下吉奧和艾爾瑪兩個人。
吉奧靠在水井旁,看著艾爾瑪,如何也想不通這件事。
他一邊想,一邊觀察著艾爾瑪。怎麼看都是個普通的農家女孩,按理說她身上不應該出現這麼奇怪的事情。而且不僅僅是做出的禮儀,就連昨晚說話的方式也和王宮裏那些老練的侍女們無二。
這時艾爾瑪仍然像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她逗弄著那隻叫做克多的狗,然後應該是疲倦了,她便站了起來。
然後四周看了看,確定父母沒有回來,於是開心地笑了,然後悄悄地走到了做豆腐的灶台旁,輕手輕腳地開始忙活起來。
她做豆腐的樣子真的很嫻熟,隻是每做一下便要用手敲敲腦袋,好像是在思索下一步應該怎麼做。吉奧還是沒有頭緒,便繼續看著艾爾瑪做豆腐的樣子,她長得不算漂亮,但看起來就屬於很樸實的那種姑娘,也難怪那些流匪們看了她會心生歹念。
艾爾瑪自顧自地忙活著,而那隻叫做克多的狗則繞著她來來回回地轉著,好像在等待艾爾瑪做好了食物給它吃。
忙活了半天,艾爾瑪終於完成了最後一道工序,然後掀開了蓋在木盆上麵的搌布。本來她的臉上是充滿了喜悅的神色的,但是朝著木盆裏麵看了一眼之後,神色卻又黯淡了下來。
吉奧料到小姑娘這次又沒做成功,剛想要過去安慰她幾句,卻聽到艾爾瑪突然自言自語道:“我怎麼又把鹵水放多了,做出來的豆腐賣不出去,父親又該罵我了,該怎麼辦啊?”
然後,她又低頭看了看在腳下蹭著的大狗克多,笑了笑說:“克多,你把這次做的都吃了吧,然後我再偷偷地做一鍋新的出來,這樣父親就發現不了,也就不會罵我了。”
然後艾爾瑪直接把木盆放在地上,克多便大口地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