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可是院長大人的新寵,我們聖火學院頂尖的人階中品天才,既然你都這樣說啦……”那中年男子說到這裏微微一停,嘴角含笑地看了看文刀鋒方才繼續說下去,“那就踢他出去吧!”
文刀鋒一個激靈,好像突然恍然大悟般,原來自己能一直留在聖火學院根本就不是院長大人的寬宏大量,而是他還有利用的價值。
其實在聖火學院的院長眼裏,他隻是一塊活招牌,他的人階上品靈力種子可以吸引大量的眼球,可以為聖火學院賺足麵子,可以為聖火學院招引慕名而來的人才……可現在他文刀鋒這塊招牌砸了,沒有存在價值了,唯利是圖的院長自然對他文刀鋒不再青睞。
夕陽下,少年托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地走出院子,他孤單落魄的身影與院子裏得意洋洋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就是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的一個縮影。
離開聖火學院後,文刀鋒並沒有回家,他爬上了聖火學院後麵的山峰。天空中清風徐徐,白雲嫋嫋,溫熱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暖暖的。
這後山是文刀鋒的“領地”。平日裏隻要沒課的時候他都會跑上後山,躺臥在巨石上,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天空飄蕩的白雲,看著自由翱翔的小鳥,盡情感受天空無邊無際的寬闊。他覺得看著寬闊的天空,心裏麵那些煩惱事會變得渺小,讓他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氣。
“為什麼又是失敗,難道真要逼我走上絕路嗎?”一聲聲不甘的咆哮聲從文刀鋒嘴裏噴出,他握緊拳頭,尖銳的指甲劃破皮膚,深深地刺進掌心裏,可他渾然不覺得疼痛。
這時,山上忽然刮起了一陣大風,呼嘯中卷起了漫天落葉,無數小石頭從山峰上滾落。
這突如其來的風有些古怪,隻在這一片的山峰上吹起,其餘地方並沒有。
忽然的,又是一陣大風吹過,文刀鋒身子不穩,一個趔趄後坐倒地上。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現在連風也來欺負我嗎?”文刀鋒半趴在地上,看著被風吹起的漫天塵土,又是悲從中來。
四年前偶然的一次機緣巧合下,他被聖火學院院長發現身懷人階上品靈力種子,隨即被帶入學院作為頭號種子培養,學院裏,師兄弟們對他推崇備至,常常圍繞在他身邊,就連張傲也不例外。文刀鋒雖然天賦異稟,但骨子裏卻沒有天才的那股傲氣,他謙虛平等地對待身邊每一個人,他覺得他們就是自己的家人。
然而兩年後,當院長大人確定他體內的靈力種子無法破碎後,熱情善良的師兄弟們變了,他們開始冷落他,疏遠他,有的甚至冷言冷語譏諷他,仿佛一夜之間文刀鋒從天堂跌落地獄,他品嚐到了這世間人心冷漠的一麵。
兩行熱淚無聲地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文刀鋒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懸崖,掙紮地爬了起來,腳步踉蹌地走到了懸崖邊上。
下方就是深淵了,他隻要再踏出一步就解放了,那時候什麼苦難,什麼屈辱都將終結。
不過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了母親。
文刀鋒是家裏的獨子,自小跟母親相依為命,父親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不在了,作為一個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他很清楚自己是母親活著的唯一寄托與依靠。
文刀鋒站在懸崖邊緣,拳頭死命地攥著,緊咬的嘴唇流下了一絲絲鮮紅的血液。
他抬頭看了眼天空,忽地雙手抓住頭發,深埋心底的委屈仿佛火山噴發一般湧上心頭,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文刀鋒仰天嘶吼,淚水“嘩嘩”地不斷流下。
“連死都不能嘛……”文刀鋒跪趴在地上,雙手十指深深地抓進泥土裏。
“好,很好。”文刀鋒忽然猛地抬頭,漆黑的眼眸射出一股堅定之色,“既然你不讓我死,那我就爬起來,一定會爬起來。”
他雙手高舉,死死地握緊拳頭,死死地……
“咻!”
山峰上突然響起尖銳的呼嘯聲,文刀鋒聽了怔了一下,隨即抬頭,隻見天空中虛空凹陷,一道火焰仿佛流星般劃破長空,疾速飛射而來。
呼嘯聲驚天動地,火焰眨眼而至。
文刀鋒瞬間回過神來,臉色立刻就白了,他轉身拔腿就跑,然而還沒有跑出幾步,那火焰帶起的滔天氣浪已經襲來,一下子將他卷起,在半空中翻了幾個滾後方才墜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