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否言過其實,陛下隻需召來一位禦醫,便可一探究竟。”雲清妍語調平靜,她深知南元帝的多疑,單憑她一己之言,難以令其信服。然而,即便禦醫無法診斷出什麼,也無妨,因為不出兩日,便是他毒發之時。

雲清妍轉頭望向蘇鶴蕭,心中暗自思量:他是如何能說出那番割舍皇室血脈的話語?多年來,他一直渴望重返親生父母的懷抱,感受親情的溫暖。然而,皇家的親情總是最為冷漠。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握住了蘇鶴蕭那略顯冰涼的手。

蘇鶴蕭凝視著被緊握的手,感受到那手傳來的溫度,仿佛那股暖流也溫暖了他的心房。瞬間,他亦緊緊回握了她的手。

此時,南元帝已命人傳喚禦醫。不久,梁太醫匆匆步入,他戰戰兢兢地行了一禮,南元帝伸出手腕。

梁太醫顫抖著將手指搭在南元帝的脈搏上,片刻後,他收回手,聲音顫抖地說道:“皇上,臣下無能為力,您身中劇毒,毒素已深入肺腑,無藥可救。”

南元帝聽聞此言,如遭雷擊,跌坐在龍椅之上,他難以置信地望著雲清妍:“若你能治愈朕,朕願賜予你一切。”

然而,雲清妍並未立刻回應,而是將目光轉向了蘇鶴蕭。

南元帝瞬間領悟了她的意圖,他立刻從懷中取出剛剛得到的虎符,遞給蘇鶴蕭:“霄兒,朕將此物歸還於你,這皇位,朕願禪讓於你,從今往後,朕不再過問朝政。”

雲清妍的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她看向蘇鶴蕭,輕聲問道:“你意下如何?”

蘇鶴蕭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很享受這種被嗬護的感覺,他笑容滿麵地回答:“夫人覺得怎樣,便怎樣,為夫全聽夫人安排。”

雲清妍微微挑眉,有些不習慣他的順從,但還是轉向南元帝:“陛下的毒,非同小可,且有幾味藥材極為難尋……”

她話音未落,南元帝便急切地說道:“從今日起,朕升雲清逸為翰林學士,主管翰林院。太子妃,意下如何?”

雲清妍淡淡回應:“這是皇上的國事,臣妾不敢妄言。”

南元帝聞言,語氣中帶著悔意:“霄兒,朕錯了,當年不該害你母後,讓你這些年飽受病痛之苦,是朕的錯。”

蘇鶴蕭聽到這番話,麵色卻冷了下來。

蘇鶴蕭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母後與我這麼多年,因你的一己私欲,一個丟了性命,一個被毒折磨多年,我無法忘記,也無法原諒。”

“但如今,您已將皇位禪讓於我。”

隨即他轉身看向雲清妍。又道:“既然清妍同意,我便不再追究這麼多年我所受的苦。可母後的死,卻不能就此了結。”

雲清妍輕輕握了握蘇鶴蕭的手,似乎在傳遞著支持與力量。她轉向南元帝,聲音平靜而堅定:“陛下,蘇鶴蕭的母後之死,是您一生的汙點,也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但若您真心悔過,願意為過去的錯誤做出補償,那麼,我們或許可以考慮救治您。”

南元帝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他急切地問道:“雲清妍,你真的有辦法解這毒?”

雲清妍微微頷首:“這毒極為複雜,雖我醫術尚可。但解毒非一日之功,需要時間,也需要陛下您的配合。”

南元帝急忙點頭:“朕願意配合,無論需要什麼,朕都會盡力滿足。”

雲清妍微微一笑:“那麼,首先,陛下需要戒除一切酒色,保持心神寧靜,同時,我會開出藥方,由梁太醫負責煎製。”

南元帝連連答應,他看向梁太醫:“梁太醫,你可聽清楚了?”

梁太醫連忙跪下,恭敬地回答:“臣下明白,定會全力以赴。”

雲清妍又轉向蘇鶴蕭,輕聲道:“你覺得可好?”

蘇鶴蕭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嗯,我都聽你的,”

雲清妍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給了蘇鶴蕭一個狡黠的眼神。

看著她的眼神,蘇鶴蕭也在瞬間領會了她的意思,南元帝以為雲清妍會為他解毒,卻不知這才是被她壓榨的開始。

待眾人離去後,南元帝孤身一人坐在龍椅之上,今日發生的一切,他都曆曆在目,蘇鶴蕭居然能與清風寨的人有聯係。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要禪位的事,過幾日便要舉行大典。他的機會也隻有這幾日了。

至於他體內的毒,等他殺了蘇鶴蕭,雲清妍若不為他解毒,那就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