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許總這男人,城府確實很深,即使如此他也沒有當即發飆,而是掐滅了自己手裏的煙,沉默許久後冷冷看著我,說道:“所以你覺得自己很有本事?那這樣,你現在手頭上做的這個項目,我會由別的人來接手。你要真有本事,我給你一個更難的項目,你要能把它做起來,我承認你不是吃軟飯的。”
“嗬嗬。”
麵對他這話,我也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我是不是吃軟飯的,我需要向你證明?你以為我沒了這份工作,我是活不下去了?既然今天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留在這裏幹嘛?我吃飽了撐的?”
“你以為當初讓你簽的合同,是白簽的嗎?如果當初你沒仔細看合同,那我現在可以提醒你一句,合同裏有兩個條款。一個,是簽約期間,三年之內,你本人做的所有視頻號,所有權都是公司的。另一個,叫簽約優先權,就算你過了簽約期,你後續要跟別的公司簽約,同等條件下,我有優先權。”
這便是我18年幹短視頻,遇到的第一個大坑。一紙合同,仿佛就像是一張賣身契一般,將我直接賣給了公司,我後悔當初自己沒有仔細看合同,但回頭再想,就算當初看到了這兩個條款,我可能還是會簽。
這也是大部分剛投身短視頻的從業者,最容易掉進去的一個坑。
這兩個條款,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等於是將我後麵的路給堵死了,除非賠償公司一筆不菲的違約金。
說完條款,許總再次一臉戲謔地看著我,“說真的,我要是你,就好好吃白露的軟飯,在這裏你還是能賺到一點小錢的,至少餓不死對吧?何況,像白露這種女人的軟飯,也不是誰想吃就能吃的。”
“你要吃,你自己吃!”我懶得再跟他廢話,起身就走。
到了門口的時候,他在裏麵喊道:“你要走也可以,別讓我看到你新的作品,更別讓我知道你跟別的公司簽約。不然的話,我隨時都會起訴你,可以讓你傾家蕩產。”
“你要告,他媽就去告,別這麼多廢話!”
……
我剛走出公司,櫻桃就追了上來,一臉擔憂地看著我,“琛哥,你真這樣走啦?要公司真告你怎麼辦啊?”
我掏出煙點了一根,“難道就因為這樣,我留下來繼續天天被他們喂屎嗎?何況,事已至此,你覺得這份工作,對我來說還有什麼意義?在這裏我不可能再賺到錢,就像那些跟經紀公司鬧掰的藝人一樣,絕對會被雪藏起來。至少我現在給公司帶來的效益還不高,就算真賠起來,法院應該也判不了幾個錢。”
如今回頭想想,當時能及時止損,的確已經是最好的一個選擇了。
而且這件事的後續,倒也讓我有些意外,隻能感謝老天,很多時候,還是願意站在我們窮人這邊。當然,這也跟許總自己作死離不開關係。
櫻桃看著我,眼神中滿是落寞,“琛哥,其實我也好後悔簽這家公司啊,我剛打聽了一下,其實好幾個新人都是跟你一樣的情況,工資被扣了不少,但他們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