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宜修微微一笑,以示接納了襄嬪曹琴默的讚譽,隨後目光流轉,輕輕掃視周圍,最終停留於華妃年世蘭身上,似有深意。
年世蘭見宜修的展示贏得滿堂喝彩,心中雖有不甘,麵上卻不動聲色,嘴角含笑,姿態萬千。她輕移蓮步,行至擺放樂器之處,手指輕輕滑過琴弦,選了一把古箏,對田青元道:“臣妾久未撫琴,今日便借瑞安公主之喜,獻上一曲《鳳求凰》,願公主未來能如鳳凰般高貴,得遇佳偶。”
語畢,她輕撩衣擺,優雅落座。隨著她的指法跳躍,古箏發出清越之音,旋律悠揚,既有鳳鳴九天之大氣,又含深情款款之意,引得在場之人無不側耳傾聽,暗暗讚歎華妃不僅容貌出眾,琴藝亦是了得。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年世蘭起身,朝著田青元微微欠身,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似挑釁又似示好。田青元點頭微笑,顯然對她的表現頗為滿意。
正當眾人以為宴會將在這和諧氛圍中繼續時,年世蘭忽然話鋒一轉,看似無意地提議道:“臣妾聽聞菀貴人頗通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如此盛會,何不讓菀貴人也來展示一番,為公主的慶典增添風采?”
此言一出,殿內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甄嬛聞麵色未變,依舊保持著溫婉的笑容,緩緩起身行至殿中,輕聲回道:“華妃娘娘謬讚了,嬪妾哪敢在諸位姐姐麵前班門弄斧。” 她目光掠過華妃,最終落在田青元身上:“皇上若有所命,嬪妾自當遵從。”
田青元眸光微閃,輕輕頷首道:“既然如此,朕倒是聽說菀貴人琴藝亦是了得,今日不妨演奏一曲,如何?”
年世蘭剛剛演奏過古箏,甄嬛不欲與她對上。略一思忖,溫婉一笑,答道:“皇上旨意,嬪妾不敢不從。隻是嬪妾習琴多年,最擅長的乃是古琴,與華妃娘娘的古箏相比,別有一番風味,不知皇上與諸位姐姐是否願意一聽?”
田青元含笑應允,宮人們迅速為甄嬛搬來一張古樸的琴案,置於殿中。甄嬛輕移蓮步,緩緩坐下,雙手輕輕搭在琴弦之上,閉目凝神片刻,隨即悠揚的琴聲便如泉水般流淌而出。
她所彈奏的是《高山流水》,琴聲時而激昂如峰巒挺拔,時而潺湲似溪水細流,旋律之中既有超凡脫俗的高遠意境,又不失細膩溫婉的情感表達,讓人仿佛置身於崇山峻嶺之間,感受到了自然界的壯麗與和諧。
正當賓客們沉醉於美妙琴音之際,突然,琴弦莫名斷裂,尖銳的響聲劃破了宴會上的和諧氣氛,甄嬛的手指被割傷,鮮血染紅了琴弦。
全場嘩然,甄嬛驚愕之餘,盡力維持鎮定,退至一旁,麵色蒼白。
田青元,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悅:“怎麼回事?傳禦醫,速為菀貴人治傷。”
蘇培盛應聲,即刻吩咐侍女前去傳喚。
年世蘭的臉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關切道:“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妹妹你沒事吧?”語氣中卻難掩一絲幸災樂禍。
甄嬛以帕捂手,強忍疼痛,依然保持禮儀,溫婉回應:“多謝華妃娘娘關心,嬪妾無礙,隻是琴弦無故斷裂,實屬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