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莊與安陵容深以為然,三人就此達成共識,決定攜手並進,共度後宮風雨。隨後,三人又就一些細節問題進行了深入探討,直到夜幕降臨,方才依依不舍地告別。臨行前,甄嬛再次叮囑沈眉莊要安心養病,切勿憂思過度。
夜色漸深,安陵容在侍女寶娟的陪同下返回延禧宮。寶娟一路默然,直至步入內室,才壓低聲音,神色複雜地對安陵容說:“小主,奴婢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安陵容正坐在妝台前卸去繁重的頭飾,聞言抬眸看向寶娟,輕聲道:“但說無妨,有何事讓你如此猶豫?”
寶娟湊近一步,壓低聲音,字句間流露出一絲微妙之意:“小主可知,今日在惠貴人處,她們與您談論華妃之事時,言語間似有保留。奴婢在旁聽得真切,她們雖然表麵上對您關懷備至,但在提及華妃時,言語間似有對您處境不甚在意。奴婢擔心,她們是否真心願意與您共同對抗華妃,抑或是另有所圖。”
安陵容聽罷,手中動作一頓,目光微凝。她深知後宮之中,人心難測,即便是親如姐妹,亦難免有猜疑與隔閡。她低頭審視鏡中的自己,片刻後,淡淡回應:“寶娟,你多慮了。華妃之禍,眉姐姐亦深受其苦。今日之言,或許隻是出於對局勢的審慎考慮,並非針對我。你我皆知,華妃背後的年家勢力強大,若無周全之策,冒然行動隻會引火燒身。兩位姐姐的謹慎,未嚐不是明智之舉。”
寶娟見安陵容並未被自己的言語所動,心中略有不甘,又繼續道:“小主仁厚,奴婢明白。但人心易變,尤其在這深宮之中,今日姐妹情深,明日或許便是勾心鬥角。菀貴人素有智謀,又得皇上寵愛,她若真有心助您,為何至今仍無實際行動,隻是口頭上安慰您呢?”
安陵容臉色微變,內心五味雜陳。她凝視著寶娟,目光犀利如箭:“寶娟,自打我入宮以來你便跟在我身邊,你何時變得如此多疑?甄嬛與我,乃至眉莊姐姐,我們三人情同姐妹,共曆風雨,這份情誼豈是輕易能動搖的?他們為人坦誠,行事光明磊落,我相信她們對我的關心是出自真心。至於對抗華妃之事,此事關乎生死榮辱,豈能草率行事?你身為我的貼身侍女,當知人情世故,怎可輕易揣測他人用心?”
寶娟忙跪下,連連磕頭:“奴婢知錯,小主息怒。奴婢隻是擔憂小主被人利用,故有此一問,並無他意。小主教訓的是,奴婢以後定當謹言慎行,不再胡亂猜測。”
安陵容麵色稍緩,伸手扶起寶娟,語重心長道:“寶娟,你我主仆一場,我信你並無惡意。兩位姐姐與我都是在這深宮中掙紮求生的女子,我們應當相互扶持,而非猜忌。你明白了嗎?”
寶娟連連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口中卻應道:“奴婢明白了,定會牢記小主教誨,不再妄生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