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聞聲,筆尖一頓,轉頭看向富察貴人,眼中閃爍著驚訝與疑惑。富察貴人察覺到她的表情變化,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繼續道:“妹妹,我已向娘娘詳細解釋了昨日之事,並願意陪你一同研習《女訓》,確保你日後言行舉止皆遵循宮規。娘娘念及你對她忠心耿耿,且我願代為擔保,這才應允了你的寬恕。”
夏冬春聽罷,臉上先是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隨後慢慢轉變為感激與羞愧。她站起身,朝富察貴人深深一福:“富察姐姐,多謝你為我奔走陳情,我夏冬春感激不盡。”言語間,那股怒火與敵意已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意與愧疚。
富察貴人連忙扶起夏冬春,誠摯地握住她的手:“妹妹不必言謝,我們同為宮中姐妹,理應相互扶持。你被罰之事,我亦有責任,未能考慮周全,險些釀成大禍。往後,咱們要同心協力,避免再因此而生嫌隙。”
夏冬春用力地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堅決:“姐姐所言極是,我夏冬春定會銘記今日之教訓,謹言慎行,不再給他人留下把柄。”
富察貴人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準備此次風波平息之後,漸漸疏遠夏冬春。
盡管夏冬春對富察貴人的放下懷疑,但對於安陵容的怨懟卻並未因此次並未因華妃減輕處罰而稍減分毫。她認定此次若非安陵容挑釁與嘲諷,自己斷不會因自己一時衝動,進而惹怒華妃,陷入這般困境。
富察貴人洞察夏冬春眼底尚未消退的冷厲之色,心中已然明了。她不動聲色,以更為沉穩的語調提醒道:“妹妹,你我均知宮中人心叵測,安陵容固然可惡,但若此時發難,恐會徒增麻煩,待尋適當時機再行清算。”
夏冬春麵上閃過一絲掙紮,但終究還是斂去鋒芒,微微頜首:“姐姐說得是,我明白該如何做了。今日我暫且忍下屈辱,它日定向安陵容這個賤人討回。”
頌芝見華妃對富察貴人的請求如此輕易應允,不禁心生疑惑,便在富察貴人離去後,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娘娘,您為何如此輕易就放過了夏冬春?她昨日之舉,分明是對您的不敬,理應嚴懲以儆效尤才是。”
華妃年世蘭放下手中撥弄的海棠花,目光如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頌芝,宮中之事,豈能僅憑一時之氣而定?本宮之所以應允富察貴人的請求,自然有本宮的道理。富察貴人是滿清大姓,且本宮尚在被皇後禁足中,與富察氏一族交好,不失為一種權宜之策。至於那個夏冬春魯莽愚蠢,她日後若再敢囂張跋扈,自有他人出手整治,,何必髒了本宮的手。”
頌芝聽聞華妃這一席話,輕輕點頭,柔聲應道:“娘娘思慮周全,奴婢明白了。如此一來,既能懲戒夏冬春,又能在宮中樹立寬仁之名,更可借機拉攏富察氏一族,實乃一舉多得。”
年世蘭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盆鮮豔的海棠花上,輕輕歎息:“本宮隻盼早日誕下皇嗣,就算是個公主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