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娘兒歌序(1 / 3)

“玩刀,玩刀;玩刀背活不過二十歲,玩刀口活不過二十九。”至理名言,我就是玩刀削竹劍,一不小心就摔骨折了胳膊,此歌法力無窮類似魔咒,號曰:‘短命鬼歌’。回憶幼年的往事,我記得雲琴姑總是在哄我,在我掐貓打狗的時候,她說:“貓三狗四,貓烘屁股狗烘嘴。貓是七個秀才變的,狗是狼的母舅,狼見了狗是要下跪的。”於是乎我做了一場夢,夢見故事裏的狼來了,滿村的跑來跑去,專捉愛哭小孩。土狗阿黃在路口蹲坐著,所有的狼都放下嘴裏叼著的小孩,來給它磕頭,阿黃板著臉汪了兩聲,狼群灰溜溜的跑散了,雜毛狗翹著尾巴很是得意。很實用的一些,例如剛進學校,換掉開襠褲,穿滿襠褲那夥兒,雲琴姑時常囑咐說:“屎脹行千裏,尿憋寸步難行,所以不能憋尿。”滿襠褲經常垮的捫開線,但是尿濕褲子的情況從沒發生過。“打一個噴嚏是罵,兩個噴嚏是念,三個噴嚏是有人馬上要和你見麵。”某天我打了很多噴嚏,雲琴姑說﹕“哦,這就是感冒了。”很多時候好哄不成,就來嚇得。多少個灰色的童年是嚇大的。“假如你不聽話或者是長大後不孝敬父母,打雷的時候,雷公就會來找你,在你背上打下一個‘孝’字。”凡是打雷天我都躲起來,怕雷公找錯人。“不要去河邊玩啊,河裏有水鬼,水鬼變成很漂亮的魚遊到淺水岸邊,你很想抓它,一失腳掉到河裏,水鬼就使勁拉你到深水,你就淹死了。”“山上有山鬼,把你抓到墳裏去。”“晚上睡覺不老實,床頭鬼就從床底下鑽出來,哪裏不老實就捏哪裏,早上起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就是床頭鬼捏的。”“有好吃的,舍不得分點給別人,就是小氣鬼,總想著好吃的,見了好吃的忍不住就是好吃鬼。”“見人不叫不禮貌,見人說不出話來,就會黑耳朵變成膽小鬼。”“偷著學大人抽煙喝酒,長大了就是皮包骨的煙鬼酒鬼。”“吃飯吃不幹淨,長大了就是嘴包不住牙,成為破嘴漏口水的醜鬼。”“吃糖吃壞了牙齒,牙婆婆就拿著勾牙蟲的筷子,念經起咒在牙縫裏勾出一條條牙蟲。”問過很多大人且求證結果一致。大人都是這樣,互相幫腔教育小孩。我是不信的,但是當年看懂了封神榜,西遊記和聊齋。覺得好像就是那樣,鬼神是有的,而且隨時會出來。妖魔鬼怪與仙人神物。每個人內心都有一段神話,仿佛騰雲駕霧﹑長生不老﹑懲善罰惡﹑慧智神通如夢如幻的就是你,亦作津津樂道,難能如願以償,你就是傳說中的妖。神話即童話,現實有些無奈麼,大孩子們很失落。有這樣一段神話,說的是幽冥界‘宋帝王歸’的故事,傳說宋帝王‘風金’繼續著女媧造人的事業,在王歸山老家這裏,人們都在經曆著十世修為的考驗。壽命終結時,黑無常與白無常,牛頭與馬麵,日遊神與夜遊神,九煞與十三夫丁,伍猖神與土地爺,鍾馗與無頭鬼,白日鬼與影子鬼都會做哪些分工。張、楊、莊、風是幽冥界的四大姓氏,為您介紹神話中所有人物的姓名、籍貫和出處。既然是幽冥界,不禁要問地獄的刑罰真實情況是怎樣的,刑罰項目是否有規章製度可循,依據什麼判定該受哪種刑罰,各種刑罰的意義何在?說到地獄,為人所可笑的是‘宋帝王歸’的十八層地獄如何被拆掉八層,‘宋帝王歸’裏剩下的糞池地獄、邢台地獄、食蟲地獄、沼澤地獄、寒冰地獄、餓鬼地獄、虛空地獄、陷井地獄、枉死地獄、無間地獄都是什麼摸樣。拆掉的八層地獄做了什麼功用,真如傳言所說的封藏了無數的珍玩寶藏嗎?‘泥言紙語’,鬼話連篇。幽冥界的鬼類們都說宋帝王才是幽冥界的實權霸主,看宋帝王的‘宋帝王歸’與閻羅王的‘酆都城’、秦廣王的‘東道北’、楚江王的‘兩步城’都有哪些不同之處。吳官王與平等王如何是一將一相輔佐閻羅王,酆都城十殿閻羅處的五十二個大判官主要是發揮什麼作用,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都在幽冥界裏做什麼功業。幽冥界的幾位大巫師在故事的一開始就鬥得心急火燎,許許多多的老巫婆,看好誰能笑到最後。形態大小各異的鬼怪,無休無止的戰鬥著,各式各樣的神秘武器和怪力坐騎,作何屬性且都有哪些排行。然而,幽冥界也有許多讓人感覺到美好的事情,陳燕雪、紅心玉、吳卓,看一下清純的美女們都是如何愛情的。‘神醫道士’張之不、‘慈悲小觀音’唐尼、‘無冕之王’張影、‘歡樂王’莊歡樂,他們都是如何修真成神的。鬼類們生活的場景,時常有好酒好菜好宴席,有拙夫釀、肉筍宴、回煞宴、夫丁宴等等。生活的畫卷展開幽冥界的全部景象,跟著小金毛的成長曆程看盡幽冥界裏那些地地道道的是是非非。我會以‘娘兒歌’開篇,到用‘娘兒歌’作尾篇來結束這一段神話。夢幻之旅從王歸山的鬼話說起:【“做粑,做粑,大粑家裏吃,小粑送隔壁,隔壁有個老奶奶,吃著還想吃,真是死好吃。”“正月打糍粑;二月鍋貼粑;三月毛香粑;四月蕎麥粑;端午綠豆粑。”“做粑,做粑,大粑家裏吃,小粑送隔壁,隔壁有個老奶奶,吃著還想吃,真是死好吃。”“六月玉米粑;七月椒鹽粑;中秋桂花粑;九月大麥粑;十月紅薯粑。”】我家隔壁沒有別人家的房屋,最近的鄰居也在百米開外。關於‘粑婆夢’大概是在重陽節後的某天夜裏。我雙手搭胸口,麵朝天背朝地,一動不動的睡著。夢裏我按照‘粑婆歌’特定的劇情,端著一碗小粑,送給隔壁的老奶奶。“我們不是左右前後鄰,是上下屋。都是背靠王歸山坐北朝南建的房子,南邊就是冥曹,你就是走冥曹下來的。吃了你的,怎麼好呢?”粑婆就這樣說。仿佛古人般言簡意賅、先聲奪人。畢竟是夢,不像現實那麼拘束,來得快跟不上節奏。我該怎麼辦,來不及思考哇!我隻有盯著粑婆看,紫色花紋的長風衣,內裏是絳紅色布衫,風衣帽子裏露出粑婆的麵頰。這夥兒嘴在使勁搗鼓,看得出是用右邊的磨牙在嚼。“你是鬼麼?”似乎是我說錯話,乍得臉一熱,紅到耳根。“紅毛,黃毛快來,金毛來了。”粑婆對著裏屋喊,脫帽露出整張臉,粑婆是披著烏紫色頭發,額頭寬大且眉毛由寬逐漸細長的直紮進鬢角,看上去是有幾分威武。麵容枯了,皺巴巴的,嘴唇上的褶子攏起來。看到粑婆的眼睛,我笑了。很像一個人,右眼正下方掛著的那顆紅點兒的眼淚痣,嘿嘿!看上去極為親切,明顯和雲琴姑很像,不過眼神渾濁些。“金毛,你進來呀。”清脆的女聲在喚我。“紅毛叫你,黃毛是你師哥,紅毛是你大師姐。”粑婆指著裏屋對我說。我穿過堂屋,跨過一道高門檻進到裏屋。靠前窗的一張大寫字台,一個紅頭發的女孩,坐在一張高背木椅上,寫字台的台麵上鋪著畫紙,兩個鎮紙八字形鎮住畫紙上部的兩頭。左右手各拿一支鉛筆,同時開工一筆而成一個人臉的輪廓。大師姐轉過臉,第一印象就是眉毛眼睛精致好看。肥嘟嘟的娃娃臉嗬!沒長開的美人胚子。精致的眼睛張開來就有點嚇人,似乎這是一種表情。我要逃過這眼神和表情,徑直往裏走。黃頭發的師哥在寫字,我湊近看他在寫什麼,他是臉右偏再雙手一遮,淡定的望著我,對視著,我受不了偏過頭去。再回過頭來看他,他已經合上寫字簿,寫字簿的正麵正中標簽框有三個字,‘生死簿’。“嘿嘿,師姐,你來看他的頭發,像假的一樣。”黃毛指著我的頭,我在仔細看黃毛的臉,鼻正唇方,濃眉大眼,寬額闊耳。茶黃色的頭發,照雲琴姑的說法是挑食偏食,不好好吃飯營養不良的症狀。我頭發怎麼了,我緩過神來。就從師姐舉著的鏡子前看見自己,啊,我的頭發怎麼成金的了。“黃毛還有好多作業要寫,我帶你去玩。”紅毛師姐領我往外走。又高又大的屋子,雕梁畫柱實在看不清,屋子裏光線太暗,有股很重的味彌漫著,籠罩著說不清是香還是臭。一陣五且明五暗十的磚瓦假兩層,穿過一道又一道,十進後至後院。後院是一排排棚圈,好高大的狼,在吃食槽裏的骨頭肉塊,嚼碎骨頭的聲音‘蹦蹦響’,大快朵頤的‘嘩嘩響’。紅毛揪著狼的耳朵拉出來一匹,遠看像高大的駿馬,滿身灰色蓬鬆毛,腳踏石板地“咯噠咯噠咯噠”的響。“這就是馬蹄狼,出門就騎它。狼魂在曠野裏狂奔,去把它們抓回來,細心地訓養及喂食。狼就會長得很高大壯碩,通鬼性像狗通人性那樣忠誠。在狼的腳掌墊安裝一塊馬蹄鐵,馬蹄狼就能像駿馬一樣不論什麼路況都能如履平地的跑起來,露出它的指頭爪子保留它的抓爬力。馬蹄狼凶狠無所畏懼,不會像馬那樣會受到驚嚇,一雙眼睛裏惡狠狠的閃著鬼火,騎上它去抓鬼,鬼多半會束手就擒。鬼要是跑,就放它去咬。你看,狼看手勢的。”紅毛指著狼對我說。“食指中指向前伸,狼伸出前腿向下趴,你就可以騎上去。食指中指一折狼就會連後腿都趴下去的。跟它混熟了他就懂你話,曉得你的意思了,不用指揮,它會察言觀色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