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就這樣在平靜與暗流湧動中過去了。學校的閱卷效率非常快,不過2天就出了成績。上午大課間的時候,班主任老楊拿著一張A4紙走進教室,說了聲成績出來了,教室裏頓時落針可聞,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同學們,此時學生們像被施了定身術,又像被孫悟空用猴毛變成了鵪鶉,一個個活像低頭看書的木偶擺件,真是有一番“頭懸梁,錐刺股”的認真勁。

教學經驗豐富的老楊對這種情形早就見怪不怪了,對他而言,這一幕頗有“猶如故人歸”的似曾相識,站在講台上清了清嗓子,聲音略微上揚的說道:“我們班這次考的還行,柳蘅同學考了班裏第一名,全校第4名。”

“臥槽!這麼牛。我們班之前從來沒人進過全校前5吧。怪不得老楊這麼寶貝呢?”林麒扭頭對坐在他後麵的李懷瑜說道,這聲音夾雜在班裏其他同學的討論和感歎中,倒也不突出。

“的確很牛。”李懷瑜笑著說,同時又想到了什麼,低聲感歎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調座位。”畢竟他周圍坐著一個不省油的燈,或許夾槍帶棒少不了。他在心裏默默的想著。

老楊用了十分鍾分析了班級成績取得的成就,當然主要是誇柳蘅的,然後又激勵後進生,話語中間夾雜著幾絲嚴厲。特別批評了數學隻有幾分的王鵬。

台上的老楊難以置信又恨鐵不成鋼的說:“王鵬啊!你這數學成績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我把答題卡放地上用腳踩都不止這些分吧!笛卡爾看了你這數學分數都能從從地底下爬出來找你算賬。”

“噗呲”不知道誰先繃不住發出了聲音,隨後又轉為班級內更大範圍的帶著氣音的笑聲。

老楊咳了一聲,等班級裏稍微安靜了下來,放緩了語氣又無奈的歎一聲“你看你旁邊有多好的學習資源,怎麼就不知道好好利用呢?”目光如炬地看向柳蘅。

有些同學也順著這兩道令人難以忽略的射線,一同轉向後排看著新晉的班級第一。李懷瑜看到柳蘅抬頭看了看那些充滿各種表情的麵孔一眼,隨後又低下頭,好像在看卷子。他會是什麼情緒呢?高興或者是不耐煩,還是會和麵上一樣的平靜呢。這個時候,想必大家的豔羨,他卻在思考這種不合時宜的想法。

等到同學都差不多轉過去,班主任討伐的重點也不在自己身上了,王鵬才咬著後槽牙,麵露不善的瞪了旁邊的柳蘅一眼,又帶著火氣刷拉刷拉的翻看著自己的卷子。柳蘅低著頭自然是沒有看到他的表情,隻是在聽到聲音的時候皺了下眉。

台上的老楊還在苦口婆心地規勸其他成績不理想的後進生,滔滔不絕地說了10分鍾還沒罷休。直到看到英語老師站在門外等了好一會,才挺著半個西瓜似的肚子走下講台。用膠帶把成績單貼在了靠黑板右邊的牆上後便要徑直走出教室。走到門口時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對柳蘅說了句:“你的轉學手續還缺一份證明,下周把戶口本帶過來。”

“好的”

等到班主任走了出去,班級裏麵的氛圍都輕鬆了不少,頓時從珠穆朗瑪峰回到了長江中下遊平原。不過這心情,隨著英語老師的到來也下降了不少。

離上課還有五分鍾,想看成績就看吧。”說完,英語老師便徑直走了出去。

窗戶內,學生們一窩蜂的擠道講台上去看自己的成績,雖然一個個都經曆過無數次的考試,但考試這個小妖精總能一次次的撥動眾人的心弦,令人七上八下,可惡極了。

而此時,窗外倆中年老頭正相談甚歡,從他們臉上好像能看到他們年輕時的意氣風發。老楊和英語老師是大學時的同學,兩人住在相鄰的鎮子上,大學畢業後進了同一所學校,合作帶了好幾屆學生了,感情和親兄弟似。比起寒暄,老師們更重視上課的幾秒幾分鍾,短暫的交談過後,先是英語老師用拿著試卷的手揮了揮,隨後老楊點了點頭就各自走向代課的班級。看著英語老師笑容消失的臉,向著講台邁去的步伐,不少同學都屁股一緊。別問,問就是怕的,畢竟上個星期已經承受了太多的火氣。

不過聽剛才班主任說他們班英語成績還湊合。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他們班英語成績向來都是平平凡凡,得不到誇獎也受不到批評,無功無過有時就是學生們心中的“中庸之道,至善至美之境啦”。

“我們班這次考的還行,最高分是柳蘅的132分,挺不錯的。把卷子翻開,先來看一下閱讀吧。”英語老師用平緩的聲音說道,絲毫沒有批評教育考的不好的同學的意思,不少人頓時舒了口氣。李懷瑜朝著雙手在桌肚裏合十的林麒說了句:“恭喜恭喜,這下估計可以逃過一劫了。”

隨後意有所指的看向他那用紅筆寫著鮮豔的 “七十”這一數字的答題卡。

林麒一捂分數,傲嬌的哼了聲:“我才學不來那洋人的玩意。”

典型的死鴨子嘴硬。